【蝉鸣】
其实大学的时候,白清清身体就不太好,柳霖没有发现问题,现在确实很追悔莫及。
手术后一个月,白清清问君灵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君灵笑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这么大的手术。”
白清清揉着眉间无精打采道:“我真痛苦,为什么我每次在你眼前状态都这么不好。”
柳霖侧着脑袋,轻笑一声,拉着椅子坐到她身边,轻笑道:“什么叫每次?我们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咱们不是很合得来。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哦,也没有什么,我看你是忘记了很多事情了。我和你之间的很多事。”他眼神有些落寞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白清清的床沿,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按照钢琴名曲贝多芬的《月光》指法弹奏着。
白清清瞧着他弹琴的动作,眼角抽搐了几下,明知故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君灵笑了,正襟危坐,一脸乖张的问道:“你出院后,打算跟他结婚吗?记得给我来包喜糖,我喜欢吃糖,要玻璃纸的水果糖。”
“不打算…实际上我是个不婚主义者,我不想结婚。”
“小白,我一直觉得其实你我是一类人。”
“一类什么人?”
君灵耸了耸肩道:“很难说得清,你其实一点都不乖。从前也是,现在也是。别做一些情绪激动的事情,我知道你那男朋友是个很稳重理智的人,他也不会冒险,是你主动的吧。昨天晚上…还是别在医院里胡搞……以及你还是别太激动了。”
白清清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
君灵翘着二郎腿道:“可能相处不来吧。其实我也没有那种庸俗的情节。”
白清清又不是小孩子,自然听得懂庸俗情节的弦外之音,不就是“处女情节”嘛。她都不知道该跟这个“大爷”怎么说了。
她想起来,以前君灵这个货,小时候确实对她不错,但是相处起来确实累。
那时候作为君灵同桌,每次去小卖铺,都要给君灵买可乐,这是她的“任务”
她想起初二那个篝火晚会,那是一年的梅雨季节,古人怎么说来着“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虽不说满城风絮,满校倒都是柳絮,就在这柳絮满天纷飞的季节里,总有不喜欢上课的学生,呆呆看着窗外,看着飘飞的柳絮。
梅雨季节的阴天,也许雨停半天都不会下雨,也许雨停之后,不到十分钟又来一场绵绵细雨。
白清清刚到教学楼底下走了几步,正打算去小卖铺,老天又开始下起雨,她忘记了拿伞,现在再上楼拿伞,再去小卖铺帮君灵买饮料根本来不及,她小跑着冲进雨帘中,小雨淋在她乌发上,远看着头发油腻腻的,像好几天没洗头一样
刚才君灵问她要喝饮料吗,白清清不想喝,但是她知道他这么问,就是想喝。
“我也想喝,我去买。”
“好嘞,谢谢!”
十四岁的白清清想着君灵对她笑的样子,走在微凉的雨里,脸上烫得很红。
她怀里抱着两瓶可乐,急急忙忙,顾不及路上的星星点点的小水洼,一路小跑回到教学楼四楼,冲到初二(八)班的前门。
终于在上课铃前一分钟赶回教室。
“就不能给自己换换口味嘛,为什么不喝百事可乐。”
白清清倔强道:“可口可乐才是正宗,其他都是异教徒,该用火烧死。”
“那我呢,那我呢,你也要用火烧死我吗?”
白清清喘着粗气趴在桌上,她有些累,不太想理他的絮絮叨叨,摆了摆手又抽了几张纸,抹干净眼镜上的雨水。白清清想得是“自古红蓝出cp”。
等到课间,君灵问道:“白清清,篝火晚会,我去弹钢琴,你想听什么曲子。”
篝火晚会,是大家十四岁时,学校办得青春仪式,一个老传统,主打一个欢乐轻松,没有元旦晚会那么严肃。
白清清看着他随意的神态,在作业本上笔走蛇神的样子,努力回想自己懂什么钢琴曲,但是除了贝多芬的《欢乐颂》,她这个穷比low比,没有艺术细胞的傻子,根本不懂什么音乐钢琴曲。
君灵见她默默不语,抬眸眯着眼睛看着她,有些嘲弄道:“这种事情还值得深思熟虑?”
白清清不想在面前丢脸,她丢得脸也够多了。
“随便说一个呗!”
“最近那个《未闻花名》很火,你看了没,那个主题曲挺好听的,你谈那个怎么样?”
君灵没有回,而是自顾自的写着物理题目,他物理已经自学到初三电路问题了。
白清清有些沮丧得看着窗外飘飞的柳絮,心想一定是自己搞笑不着调的话,让他感到无语,一时间感到很羞愧。
君灵从小就学钢琴,好吧其实也就学了四年,事实上也就每周一次两小时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