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画面反复重现,如同滚轮般在面前不断转动着,晏惊时挣扎着想要脱离,却还是陷入到记忆漩涡之中。
她梦见善闻背对着她,笑盈盈地说“不要害怕”,却在下一秒被禺山活生生撕成碎片。
鲜血喷溅她满身,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晏惊时摸着脸上温热粘稠的液体,惊起一身冷汗。
梦中场景太过真实,她的心久久未能平定。用溪水冲了把脸,晏惊时回到冥界。
“仙子可休息好了?判官叫我在这等您。”身披薄纱的美艳女子面带笑容,手上为她引着路,“请跟我来。”
晏惊时点点头跟上,一路沉默。梦中的她能体会酸甜苦辣,悲伤与愤怒,醒了却全然没感觉,无论什么画面都调动不了她半分情绪。但她总有些精神不济,始终提不起兴致。
“就是这了,仙子请进。”
“多谢。”
仍旧是那个大殿,判官整个人伏在案上,只有手指在操纵着笔杆。
“判官大人。”
“仙子您来了!”判官瞬间弹起,领着她进来,“快请坐。”
刚刚坐下,判官便道:“仙子休息的如何?可还有记忆混乱?”
晏惊时:“还好,仍有些混乱,但大体上可以分得清现实与梦境了。”
“那便好,我能否问几个问题?”
“请讲。”
“仙子在记忆中可曾看到明思的结局?”判官降低音量,“当年鬼君在人间找了三百年,他整日带着浮世镜,企图在里面找到一丝线索,却始终未能发现,我想知道,她最后到底是怎样了?”
晏惊时摇摇头,同样迷茫:“我也不知,她突然就失踪了,不知过了多久,惹尘大师将尚在襁褓中的我送到了晟元寺,明思再未出现过。”
“连浮世镜都不知,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判官走到案前坐下,面色沉重,“不该发生这种事情,三界中只要是生灵,他们的所有都会被浮世镜记载下来,除非它受到了约束,有人不让它显示。”
晏惊时眉头紧蹙,今生还未搞明白,前世又来了个未解之谜:“那你觉得会是谁?”
“此事唯有最强大的二人能做到,鬼君一心要找明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判官同样迷茫,若真是那人的话,他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不清楚他为了什么,但明思的记忆里并未出现过天帝。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与明思商量过什么,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连浮世镜都无法记载。二是明思无意间撞破了某些事,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转世,所以天帝要用法术来掩盖。”
“倒是有可能,不知道鬼君的失踪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对,先莫要管这个,人间的事怎么样了?”虽说崔应礼重伤,但他毕竟是高阶恶鬼,人间已过了两年,说不定他已经恢复好了。
“崔应礼一直没有下落,各地也再没有恶鬼现世。”判官走到案前拿起一本命簿,“这上面是京城这两年寿终就寝的人,但奇怪的是无论鬼差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的魂魄,此地定有异常。”
“有异常怎么不去查?”
判官尴尬摸摸鼻子:“知道此事的人本就少,加上我派去的人手也不多,就一直没什么进展。”
“行了。”晏惊时合上命簿拍在他胸前,“本姑娘好人做到底,再帮你查一查。”
判官笑容勉强:“仙子愿意帮忙当然是好的,只是这很有可能是崔应礼的圈套,引我们前去。仙子真的愿意前往?”
“我又不傻,当然能想到崔应礼很可能就在那。放心吧,大不了鱼死网破再死一次。”若是圈套,那崔应礼钓的一定是她,与其在这提心吊胆,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的鱼钩上到底有什么。
判官双手交叠按在胸口,微微躬身:“那就有劳仙子了,切记万事小心。”
“怎么突然行如此大礼?不合适吧?”晏惊时在明思的记忆中见过这种行礼方式,但对象一般都是鬼王,她一个小仙与鬼王实在有些差距。
“合适的,仙子为我冥界付出的所有,岂是区区一个礼节能感谢的。”判官叫来了门口的一个侍卫,“仙子有什么需要,我好叫人准备。”
晏惊时左右看看,没见到沈诏的身影,不知道他又去哪混了:“帮我把沈诏叫过来吧,正巧他也闲着。之前一直同他在一起,算是有些默契,遇到事情也好配合些。”
判官顿时急了,连连摆手,不知道从哪又拽来了两个人:“那沈诏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一年幼小鬼。仙子看看我们冥界的人,哪个不比他法力高?仙子随便挑!”
也不知道判官是着急还是有别的打算,五个人中一个是三四岁的小鬼,还在那乐呵呵地含着手指头。有两个貌似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在那搂搂抱抱,手都探进衣襟里了。
另外两人看上去倒是正常,只是有个女子的唇格外红艳,她穿着紧致的黑色薄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