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元寺里乱成了一锅粥,知道邪术者隐藏在人群中,逃难的百姓们更加惶恐,在猜忌与恐惧的双重作用下终于开始拔刀相向。
“大家冷静,我们这里有高僧在,可以辨别邪术者,不必惊慌。”住持站在台阶上想要阻止,可百姓们压根不理,三五个人扭打在一起。
“大师您看这…这怎么办啊?”实在没有办法,住持急得团团转。
“阿弥陀佛。”
惹尘大师闭上眼睛,手里捻着佛珠,嘴上不知念着什么经文。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甚至有些惊恐地四处张望。
“我一会解了法术,大家在我面前站好。我会依次辨别,没修过邪术的进入主殿,修过的只要能改邪归正,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好了,都站过来吧。”
院中寂静无声,无一人敢有动作。
“还请各位施主配合。”
良久的等待后,终于有一女子敢走上前:“我先来吧。”
惹尘大师笑了笑,侧身让过门口的位置:“施主请进。”
见没什么危险,第二个、第三个人也迈开脚步走上前来。
邪术者刚刚筛选完毕,还未来得及处置,皇城那边的天空上橙红色的光芒不断延伸,似有将天点燃的迹象。
这是……法术残留,人间不该出现这东西的。
掐指算了下,惹尘大师暗道不妙,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留下满院子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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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跌倒在地上,身体无一处不传来疼痛,明思躺着仰头朝天,再无力站起。
最该死的人就是她,如果她不逞能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善闻也好好的活着,在凝神殿看他的经书典籍。
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近,他缺了一条手臂,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伤:“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那小子是故意的。”
禺山揪着衣领将明思整个人提了起来:“虽说我现在只有一成力量,那小子能与我拼上一拼也算有些本事,可惜,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不,不是的。
善闻从来不是自私的人,他知道在禺山手里难逃一死,他想让他的死变得有意义,所以他选择了自爆,用这种将法术发挥到极致的方式重伤禺山。
“杀了我吧。”明思闭上眼睛,说好会随他去的,希望善闻此时还没走太远。
“想去陪他?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吗,他的灵魂已经被我撕成了碎片,哪怕你想陪他去,他也不会有转世。”
禺山将她拉到面前,面目狰狞,恶狠狠地道:“你当我禺山是什么善茬吗?我才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呸!我要杀了你!”明思怒吼着,在嘶喊中逐渐走调,最后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没人告诉过你,叫声越是凄惨我越兴奋吗?我喜欢看人痛苦。”
“我要杀了你!”尽管快要说不出话,明思依然重复着。
“欣赏完毕,让我享用下美味吧。”
禺山巨大的头颅凑过来,张开嘴想要将她吞入腹中。明思从未觉得自己的脸有如此恶心过,她甚至想用刀将这张脸给毁了。
嘴唇刚要触碰到她,一团法术打在禺山嘴唇上,炸掉了几颗牙齿。
“真是扫兴。”
脊背上又一痛,她被禺山甩到了岩壁上。双眼有些模糊,但她认出了那件袈裟,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大师”。
“明思?”
惹尘大师看了眼面前巨大且断了臂的“明思”,又看了眼岩壁上靠着的气息微弱的女子,过来将她搀扶起:“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善闻呢?”
禺山再现世间,此事来得突然,他不敢耽搁,当即去了冥界找言朔。正巧冥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常,原本正在闭关的言朔被人叫了出来,他叫人传句话便匆匆走了,是以耽搁了些时间。
“善闻,是我害了善闻……大师,我害了善闻!”明思情绪激动,一口血喷在了衣襟上。
“不怪你,不怪你。”惹尘大师面露悲痛,但还是一下下顺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几次法术攻击皆被惹尘大师化了,禺山气恼,身上开始渗出黑气。
他本就是借明思的仙体使用法术,用的与他们自然相同,若是用怨气,那法术残留恐怕现在都不会散去。
本以为一切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天知道从哪杀出来个秃驴,坏了他报复人界的好事。禺山调动着怨气,他真身被封印着,能够使用的怨气也寥寥无几,但自认杀个秃驴还算绰绰有余。
“谁给你资格在我地府调动怨气的?”
虚空中撕开一个口子,黑衣束发的高大男子从中走出,见到禺山的那刻表情明显的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盯了好久。
听见声音,明思抬起垂着的头,见到了那个熟悉的人:“羊…羊头兄?”
言朔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浑身是伤、脏兮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