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挨个查问股权变动原因。过到吾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甚至耳鸣的同时能却能听到自己血脉狂跳的声音。
“老板私人转赠的股份，还能有什么原因？沈律师，过下一项吧。”
男人们笑得很暧昧，对老板的私事似是揣度，又不敢非议，蜻蜓点水般跳过。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支离破碎地从那个会议室走出来，
“你去买包烟，”他疲惫地对司机说。
随后他把自己锁在车里，将头抵在前排座椅靠背上。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一直隐隐期待吾影能留住他们的孩子。但就在刚才那一刻，无情的事实彻底抽走了他最后一点幻想。她真的走了，带着她无双的美貌，辗转到了下一个男人身边……他双手颤抖地握着手机，调出她的微信页面，给她发消息。
“小影，……”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眼睛模糊了，圆圆的水滴正好滴在那个红色的感叹号上，将它放得巨大。
“小影，今天天气很好，不知道你有没有按时吃早饭？”
“小影，今天是中秋，去香港出差，买了你最喜欢的茉莉白葡萄流心月饼。”
“小影，你应该在忙LLM毕业论文了吧？虽然你不需要，但我还是给替你写了，许久不写英文论文，有些生疏，改了好几版，终于满意了，却不知道应该发到哪里……”
“小影，想你，想你想得要疯了！”
满页都是红色感叹号，无限蔓延上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还在挽留什么？
如果每个人都有至暗时刻，那此刻就是他的至暗时刻，但他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崩溃，十分钟后，他的司机带着那包烟回来，他依旧是坐得端端正正的沈惜墨、是赶赴下一场会议的沈律师。
……
吾影站在霞光苑的公寓里，看看已经搬得空空荡荡的房间，内心蒸腾出莫名的失落感，就像当初她回国，离开租住的洛杉矶公寓一样。
她走到窗前，缓缓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放在烟灰缸上。
很久以前，她是很讨厌烟味的，沈惜墨甚至因此戒了。但是季泽喜欢抽雪茄，他身上味道总是很甜，有咖啡味、蜂蜜可可味，甚至就是单纯的混着木质味的甜，可以让她镇静下来。慢慢地，她养成一种习惯，每当需要冷静思考的时候，就会这样点一支烟在旁边。
过去的男人总会在她生命中留下一些痕迹，再比如，她当时为什么租霞光苑这个房子，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楼下的牛肉面馆，是沈惜墨常吃的那家连锁，她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有微微的怀旧感。她不介意保留一些小回忆，但是仅限于此，跟前任们再多任何一点关联都大可不必。
可惜，她的前任不这样想。
沈惜墨将她逼到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处境，他是不是魔怔了，居然还敢提要她生孩子，如果不同意就在美国向她发起离婚诉讼，除了当初他签了弃权声明的五套房产，其他季泽送给她的房产和股权都要分割。
“沈惜墨，你疯了吗？”她不可置信。
“可能是疯了吧，”他身体前倾，双手交错搭在一起，缓缓道，“也许在你的世界里，我已是故人，但是在我的世界里，我们从未分开过。”
她不懂，他也永远不会掏出手机，给她看那上千条带着红色感叹号的信息，实在太卑微了，卑微到尘埃里去……所以，他只讲她懂的部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放弃那些房产和股权——她身上绝对的物质和现实，从未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当初你说要孩子，共有的五套房产都签了弃权声明，除去卖掉的那一套，剩下四套还给你。”
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但他看着她努力谈判的样子，不由得一声嗤笑，她真是太不了解他了，“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我只要孩子，只要你肯，我可以再送你五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