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正眼去看。
老板娘却冷哼一声,悠闲地吐出一句:”早砸在赌场了吧,等你儿子血流干了再治,命哪有钱重要......“
“贱人,你再说一句!”
新一轮的厮打开始之前,和善的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眼睛里透着柔和的光:“跟我来吧,不然真的没命了。”
“哦,来了来了,快走啊!愣着干什么......”男人先一步反应过来,摆脱和老板娘的争执,生拉硬扯将身旁的少年拽上了那辆白日里狂风一般冲他开过来的车。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更重,他在医院待了三个月,大大小小的手术总共有五次,大部分伤在身体内部,每一次从手术台出来,他的脸都苍白愈盛,却只是皱眉不吭一声。
大抵那个混沌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没想到他认为几大包止疼片就能扛过去的事,却耗费这么多时间和金钱,垒成墙的钞票春雪一样飞速消融。
男人看在眼里忽然变得越来越沉默,不再大声询问护士什么时候出院,到底会不会死这些话,满心感激那个眼也不眨包揽所有费用且贵气逼人的肇事者。
他靠坐在桌前,尽量不与躺在病床上的人有视线交流,闷声闷气的开口:“明天的手术结束,就回家养伤,我找肥仔买一大堆补品,我贱辉虽然......虽然没用,但还是给自己留退路的。”
平心而论他这番话掺了三分假,但他没脸说真话,赌场上的得失让他视财如命,不但没养过儿子,还经常去自家铺子里抢钱,凡是能拿的时候几乎一分不剩,全然不去想后果如何。
所以他也没想着面前这人能信他的话,他如今不过是想早早抽身,花别人的钱总归是没有底气的,况且还不了解对方的身份来历。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五官却衬得更精致深刻,过了许久,他动了动干裂的唇开口说:“有水吗?”
“有有有!”他脸上异常欣喜,条件反射似的立刻抓起了杯子,却没拿稳摔碎在地上。
男人在原地愣了一秒抓了抓衣服,慌手慌脚拿起水壶就冲出病房:“等等,我再去打一壶。”
有推开门的声音,却夹杂着更多人的脚步声走进来了。
他才坐起身想看看情况,就见男人抓着水壶,缓缓退进病房来,话听来却满是殷勤:“细九哥您怎么亲自来了,这次的手术费用还没定下来呢......”
白衣的中年男人缓缓踱进来,径自坐在沙发上,点起烟来:“这次的先不着急,我们先算算以前的费用。”
他吸了口烟顿了下:“总共三百六十四万......”
“细九哥这些钱不是早就清了吗,我们阿舟就剩最后一个手术了,这个手术做完我们就两清了。”
“我这里有个事找你帮忙,帮完就两清。”他捻灭了烟头,抬抬手示意手下关门。
“不可能!”
“您说......”
两句话猛然重叠,语气截然不同。
“不可能?”他饶有兴趣走到病床前,拿起桌子上的手术单,嘴角浮笑:“明天手术是要接骨?我听说这种手术万一要是出了差错,可是会截肢的。”
那人的龙头手杖,轻轻叩击着地面,像是在讲述一番诚挚的经验之谈。
“你想说什么!”少年撑起身,目光里满是敌意。
他没有立刻回答,挥了挥手就有两个彪形大汉冲上来,左右架住还站在原地不明情况的男人。
“哎......哎哎,细九哥,这是干什么,有话咱们好好讲嘛......”
“三百多万,你们说走就想走,我细九最不喜欢的就是赔本买卖。”他和善的拍了拍男人的肩,不疾不徐:“不如大家交个朋友,西区是我的场子,要是跟着我细九以后不放本钱,尽管玩。”
“太......太好了,九哥能看得起我贱辉已经再荣幸不过了。”男人激动地想冲上前印证对方这句话的真假,却受限于左右的人。
“西区的赌场前几天被政府勒令查封了,警察一直在找负责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少年清冷一笑,顺手打开了电视,画面中四处奔散的人群,从庞大的地下赌场涌出来,灯红酒绿的地方瞬间狼藉一片,场面相当混乱。
“周四上午查获的巨大地下赌场,相关的数起幕后交易悉数曝光,据了解晶海赌场负责人至今下落不明,警方正在......”
女主播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病房内,他先将受伤的左腿缓缓挪到地面上,再缓缓直身:“你接下来想要说的事,我只有一个回答,就是办不到!至于这条腿......”他仰起脸,无声的的笑:“我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