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眉骨凌厉清冷,五官长得深邃又惊艳。
那双生得狭长潋滟的凤眸,尤其惹人注目。
而眼尾处,长着一点带着蛊惑又绯丽的泪痣。
宛如迷人又诡丽的漩涡里,传来的吟唱。
瞧不见时,微不可察。
瞧见了,偏又觉得有些诱人。
因为程祈猝不及防的靠近,俊美又惊艳的五官被放大,连带着那对浓密又精致的眼睫,几乎都要凑到姜沂肌肤上。
有些痒。
一瞬间,感官被拉长,温热又绵长的呼吸,从对面人身上传来。
面对这样的暧昧又缱绻的氛围,姜沂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大脑果然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像男生这样的美人,哪怕只是偶尔放在身边,也是养眼又舒心的。
毕竟如果谈恋爱都不看脸,那不是很委屈自己吗?
又不是婚嫁。
无怪乎虞美人热衷养小美人。
也无怪乎姜家人均颜控的遗传属性。
多看两眼美人,连带着她最近因为气候干冷,而生出的沉闷情绪,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不过,当她每次近距离地看向那双生得淡漠又潋滟的凤眸时,姜沂总能生出一种——如果欠了他什么没还,应该会不忍心的错觉。
但她,应该没欠过程祈什么东西吧?
微缓心神,姜沂才认真看向男生,却也是一本正经地岔开了话:“点哪家?”
女孩眉眼微动,又特意重复了一遍这句。
的确,至今为止,男生给她的印象,都是很有分寸感。
甚至有分寸感到,时常会让她觉得自己对待这段关系似乎不够认真。
但她也从来都清楚,眼前这个人,见他大爷的鬼了,才有人信他是温顺的羊。
实则,这人只不过是愿意当一头暂时收了利爪的狼而已。
他的偏待,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明明白白。
仿佛就是要让自己能看到他的偏待一般。
因此一度让姜沂怀疑,他是不是在上辈子欠了自己上辈子不少钱,所以这辈子才来赶着还人情了。
思及此,姜沂一笑,一副打趣模样。
程祈的脾性,倒的确是半点亏都吃不得,也忍不得的那种。
就如当下。
虽然句句都是温和的,甚至是平静的。
但这所有的前提,是本就预设了一个语境——既然答应了约饭,那就要一起。
尽管从目前这情况看,的确是她理亏,但不妨碍她的厚颜发挥。
可谁知道,男生压根不接招,嗯了一声,全然不觉得有哪里不妥,应道:“对。”
“就是你不想出门,那就不出门的意思。”
“此外,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程祈偏了偏头,语调平和又认真。
闻言,姜沂忽觉压力山大,却依旧心态稳如老狗,只是半开玩笑道:“等等,友情提醒啊——”
“别太顺着我了,程祈。”
“礼貌提醒一下,我这人向来擅长得寸进尺。”
程祈重拾动作,才调好温度给姜沂吹起湿发来。
吹风机的热风带走了湿润水汽,柔顺的发丝自指间滑落,柚香清甜扑鼻。
程祈动作未停,就这样垂眼看着人,语调顿了一瞬后,自然而然地开口:“那就得寸进尺。”
“还是说你觉得,不能得寸进尺?”
姜沂沉默了一瞬:“……”
好的,已阅已阅。
天就是这么被聊死的。
但禁不住姜沂骨子里就对踩雷有种莫名的热衷。
因此她又开口了:“上次当真是虞美人生日会。”
“那小孩就是她新折腾的娱乐公司里一艺人。”
“你应该也听见了,人家就是叫我一声,虞美人要切蛋糕了。”
姜沂见自己一句接一句地说,但男生半点都不接招,才直接了当得问出了话:“你应该没生气吧?”
程祈垂眸无奈,唇角微动:“那你觉得,我该生气吗?”
说着,程祈也停下了手中的吹风机,拿起梳子一点点给女孩顺着头发。
姜沂唇角微动,诡辩道:“你有生气的自由,但可以选择不生气。”
话两边都给女孩说完了,程祈帮姜沂梳着头发的动作一顿,笑了。
他目光垂落至女孩发梢上,认真又平和地问道:“有资格被爱,才有资格生气,那我有吗?
姜沂:“……”
见女孩坦诚地沉默了,程祈倒也不急不恼,反而淡声笑道:“但无论有没有那个资格。”
“我答案依旧不变。”
“会在意,但不会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