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也挺招人喜欢。”姜沂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语调带笑,并无丝毫赧然之色。
而她却见男生在眉梢微微上挑了一瞬后,低笑一声,便只欣然应允下来。
姜沂忽觉失算。
便上前一步,凑近了些,一副誓要找回场子的意思。但指腹轻触上对面人的白皙下巴,却也再无多余动作。
只弯眸笑道:“不对哦。”
“我提的,是两个问。”
为什么来了。
以及,为什么会来这儿。
她同男生说好的时间,是明天去基地看他。
没说今天就到了。
说完,姜沂便松了手,只好整以暇地笑着,兀自抬头望着男生。
似乎并不在意男生的答案。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她已经知道,这和她的好大哥脱不了关系。
但姜忆寒,又怎么认识的程祈?
其言语之间,还仿佛一副她铁树终于开花的意思,语气中又殷切夹杂着心酸。
这对姜沂来说,极反常理。
毕竟在她和姜以南迈入成年大关之前,姜某人都是那个辣手摧桃花,充当天庭剧里那种拆迁天兵的存在。
而现在,尽管其言语中,并无对男生的半分赞扬,也更无半点对结果的期盼。
但,单是自家大哥那副“为兄甚感欣慰”的语气,已经够让姜沂奇怪了。
因为这至少能证明两点:一,他已经知道程祈的存在。二,他对程祈不讨厌,甚至或许隐隐有对人本身的认可。
当然,还有三……他觉得自己妹妹像个榆木脑袋。
才会让他觉得,自家妹妹铁树开花了。
姜沂在那天得出第三点后,难得沉默了。
沉默后,是兄妹二人进行了久违的互相伤害。
毕竟,姜忆寒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大龄母胎单身男青年。
怎么看,都要比她更像个铁树。
程祈抬眼,眉梢微牵,露出一个并不意外的笑。
却并没有回避,只顿了顿,轻声叹:“让我想想,该从哪儿说好。”
“那边走边说?”
男生将腕间手环显示处,递到姜沂眼前,嗓子里似带着半分笑意,低声道:“这个点,该晚饭了。”
“姜蒙蒙。”
男生低声带笑,眉眼微牵。
而那声落得清晰分明的“姜蒙蒙”,让姜沂顿了顿。
不太习惯,但似乎也没有讨厌。
但这大概,又是姜忆寒故意告知的。
这样看,姜某人兴许是兄友妹恭的顺遂日子,过得太久了。
而察觉到男生顿着收回的手。
姜沂又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眉梢顿了顿,才牵过男生的手腕,理所当然道:“想牵就牵。”
“我又没说不让你牵。”
程祈意料之中地,垂眸看着搭上腕骨的那双独属于女孩的手。
忽然想笑。
算了,他认了。
“牵人不是这么牵的。”
“姜沂。”
程祈拉过女孩的手。
但最终,却也只是轻握上莹润细腻的掌间,便再无其他动作。
女孩掌间手背处,肌肤细腻温软的触感,从程祈掌间指腹的纹路传至温热血液处。
有些莫名的怪。
却偏偏,甜得几乎让人不想松开。
夜幕缓缓迟来,秋叶萧索地落在地上,静谧无声,光影交错更迭,一如许多次的往日。
比起她亲近的人,会唤出的“姜蒙蒙”。
比起秦涵阳非要自以为独一无二地的“姜姜”。
他其实,更喜欢连名带姓地唤她,姜沂。
的确有无数人,都这样唤过她。
但于他而言,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