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延问乔颐姌在干什么。
乔颐姌如实回答:“刚去了以前的高中。之前还去了老宅。”
“你……”
“我没事。”乔颐姌朗声回答,“除了那天的意外,我是不会想着死的。”
“那你没事去那儿转什么?”
“瞎转。”
“在老宅见到什么人没?”
“看大门的算不算?”
“除了看大门。”
“谁都没见到。”人家院门紧闭,她能看到谁?
温稚延松了一口气,又问:“学校变化是不是很大?”
“完全变了样。”
“我们认识的那会儿还是14年。”温稚延脖子夹着手机,左手开门出门,“十年了。变化哪儿能不大。”
乔颐姌算了算,果然是十年了,时间过得果然是好快。
“我们好多同学都结婚了。”温稚延说,“有个低我们一届的女生,人家考研上岸的时候,孩子已经一周岁了。”
“哦。”乔颐姌有些好笑,“你还关注这个?”
“我为什么不关注这个?”温稚延反问一句,又道,“我是个人。”
“我没说你不是个人。”乔颐姌如实说道,“我就是今天听见封东柠的父亲说你不结婚,把家里人气得够呛,我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当消防员呢。”
“我不结婚不是因为我没那个兴趣。”温稚延已经出了大门,他想开车出门的,等坐到了驾驶位上,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还打着石膏,于是又从车上下来,倚着车门跟乔颐姌讲话,“而且这个婚,要看跟谁结。”
“那你们站里有女的吗?”
“有。和我妈同岁。”
“就一个?”
“对。”
“那你家里人着急,我倒是也可以理解。”
温稚延哭笑不得,心说,这需要你理解嘛,你就理解了!
“你不说话我就挂了。”乔颐姌接了温稚延的电话,以为他是需要她去给他跑腿,毕竟是她自己说自己很诚意来着。
“挂吧。”温稚延拿着车钥匙,纠结到底是找个人来送他,还是打车。
“不需要我给你开个车什么的?”
“不需要。”
“也是,反正你家里也不缺司机。”
“乔颐姌,我发现你在我面前就从来没虚伪过。”
“不是你说的要我拿出诚意来?”
温稚延这次真笑出了声,嘀咕道:“这诚意不要也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温稚延已经决定好要打车,“反正你也不屑于骗我。被你骗也挺没意思。”
乔颐姌挂了电话,她觉得温稚延今天怪怪的,平常和她打电话,简简单单几句话,最多不超过十句就挂了,今天却来来回回拉扯这么多。
这很不符合温稚延的性格。
不过仔细一想,乔颐姌觉得这其中也有自己的问题。
按照惯例,操作流程应该是电话接通,潦草问候,简单回答,然后迅速挂断。
而且她永远都是挂电话最积极的那一个。
但今天她却没迅速挂断,是碍于温稚延受了伤,她觉得他需要帮助。
可结果呢,温稚延什么也没说,乔颐姌也没问他来电话的目的。
对于温稚延来电的原因或者目的,乔颐姌向来不好奇,而且可以说她觉得他从来都没有原因或者目的。
因为他每次来电,基本就只是问“在干什么?”“吃饭了吗?”“学习(工作)顺利吗?”
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对话就是——
温稚延:“在干什么?”
乔颐姌:“没干什么。”
温稚延:“嗯。”
乔颐姌挂了电话。
这种煮白开水一样的对话需要什么原因或者目的?
不过凭心而论,时间长了,这种煮白开水一样的电话,好像也成了乔颐姌生活的一部分。
偶尔温稚延许久不来电的时候,乔颐姌甚至会猜测,猜测他是不是出任务了,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这些猜测永远都只是猜测,留在乔颐姌心里,她从未对谁说起过,也不打算对谁说起。
所以,温稚延从来不知道这些。
温稚延跟乔颐姌通话结束后,才想起来打电话是想找她陪他去参加一个婚宴,结果绕着绕着,竟然忘记了重点。
但他又觉得再打过去不合适,婚礼在即才邀请人家,显得很没礼貌不说,甚至还有点挟恩求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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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群里,导演发了通知,要大家下午开会。
乔颐姌回了个“收到”,又抬眼看了眼烫金的“致远中学”几个字,转身走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