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的正君才可称妻……”
话说一半,杜绝愣住了。
李倾的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了下来。
男人哭起来并不招摇,只平日里那一双笑意盈盈地的眼睛突然变得湿漉漉的。
他也不抽噎,就静悄悄地在那掉金豆,像观音座下童子偷了几滴甘露藏在眼珠。
委屈地垂下脑袋,李倾贴过来靠着她,小声道:“我自幼没了娘亲,村子里的丫头都欺我弱小,在田里干活就抢我的锄头,到河边洗澡就偷我的衣裳,每次都得逼得我苦苦哀求她们才肯还回来……”
杜绝皱眉,缓了缓道:“她们逗你呢。”
“就连那阿婆的侄女也是,”李倾难过道,“每回我来县城,她们都拦着我,硬要抱走我的药筐,里面有一个最坏的,非得要我让她亲一口才肯作罢。”
杜绝道:“那人现在在哪?告诉我她是谁?”
“……还好最后阿婆赶过来,才保住我没有被她们戏弄。”李倾道。
杜绝挑眉道:“所以你才到处说你有妻主?”
李倾道:“我只是一个人孤苦无依怕了,实在想炫耀一番,好让她们知道我已经有主了。”
男人哭起来可怜极了,见杜绝无动于衷,李倾又握了握她的手。
他用真挚而期盼的眼神望着她:“左右我们这种地方偏僻,也无人认识你,至少在盛国公府来人寻你之前,便让让我,由着我过一过嘴瘾,好不好嘛?”
话到后半截听起来俨然像撒娇了,杜绝盯着李倾和善的脸,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软软的。
“罢了,”杜绝淡淡道,“便随你吧。”
李倾那样笃定她出身名门,还向她索求名分,杜绝未曾辩驳也没否认,实则只是心想——
说不定她在盛国公府也只是个偏房的小人物,空有个证明身份的名牌,别说正君侧夫,怕连要讨个男人暖被窝都挺费劲。
如此一来,万一她真是一穷二白,这李倾俊俏又会来事儿的,说不定还能替她理理家。
如此一来,好看又贤惠的便宜,还是得趁早睡到手再说。
当天,杜绝陪李倾在县城里随意逛了逛,两人便回了谷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