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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金(2 / 3)

展了起来,人们被安置,洪水被抵御,房屋被重建,可这个家,再也不是完整的家了。

业伽记住了这个女孩的样子,其实每个被献祭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个故事在里面平平无奇,唯一特殊的点大概就是时间离得足够近。所以业伽在化成人形时,参考了女孩六成的样子。扬增一家的母系基因很强大,生的女孩都长得跟母亲差不多,扬增的女儿舒格,模样的确和业伽现在的脸有些像,但以业伽丰富的人类观察经验看,长大后她们最多只会有七成像,可惜正是这份不确定性,让本不大的相似性被人脑理解成了极为相似。

哪怕长着同一张脸,气质不同,给人的相貌感觉便会完全不同。反之,长着完全不同的脸,气质相似,也会让人觉得这两人很像。业伽与舒格便是如此,舒格离奇的失踪跟业伽离奇的出现,让中间的空白引人遐想,气质改变给人带来的影响便让扬增跟罗德里克脑海中小女儿长大的模样与业伽重合了九成。

他们察觉到的那些业伽跟舒格完全不同的点,完全可以用这些年未知的经历给人造成了改变来解释。

“很抱歉跟您说这些,殿下,您还要继续看画吗?”扬增问,她睫羽低垂,小心翼翼地压制住话语间的渴望。

业伽点头:“嗯,再看看吧。”她知道扬增跟罗德里克肯定对她的身份产生了不切实际的联想,罗德里克那里她已经否认过,扬增这里她还没有开口。

新连为说不要单独和扬增交谈,那她应该当着大家的面解释这一点,可扬增没有主动提,她也就不便说。

河流总是遇到他物的推动阻挡才能做出反应,这是天性。

业伽仔细看着屋里的画作,最外层的都看完了,最内层的则是扬增自己的画,她没有去过齐尔古拉卡,不曾见过那里压抑的氛围,画里便没有死亡。抚森这些年国力一直在上升,处于蓬勃的发展期,扬增的画便也是充满生机的。

她虽敏感忧郁,脸上总有抹化不开的哀愁在,就像绵绵的雨夜,这可能与她母亲的哀愁是一脉相连的,但她生在优渥的环境里,便不致陷得太深,总能敏锐地察觉事情的坏处,又从其中挖出它的好处。

这使她的画跟她的人迥异,用色完全是大胆的,题材也极其丰富,线条活跃地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毫无僵滞。在现代派的浪潮里,这些画显得过于稚嫩了,但歌颂生活的美好不见得便比浓缩人性的丑恶要低劣多少,扬增指着自己22岁时的获奖作,跟业伽说自己便是从这幅开始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我的运气早年有些过于好了,求学很顺,轻易便考进了抚森艺术学院,画作被人赏识,毕业举办了自己的画展,后来破格成了教授,又被委任了国家美术馆馆长的职位。”扬增轻轻地笑了,眼里没有骄傲,只有无尽的痛苦,“很多比我画的好的人,成就完全不如我。运气真是个说不准的东西,让我这德不配位的人坐了自己不该坐的位置。罗德里克和您说过,您像我们的小女儿舒格吧,她失踪3158天了,自她失踪,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在事业上达到了自己不该达到的高度,家庭生活才会那么失败,舒格她才要离开我。”

“不是的,夫人,您画的非常好。”现代派已统治了世界多年,人们麻痹、压抑了太久,这消极的情绪触底反弹,才让扬增的画作在其中脱颖而出。业伽虽不了解抚森,但世界上的艺术总有共通性。而且艺术虽远离政治,却受政治影响,抚森在国家建设上追求变革,舞蹈上追求新浪潮,在美术上当然也是,他们要的就是生命力,要的就是焕然一新。扬增刚好符合要求。

“殿下,很高兴您安慰我,如果愿意的话,您能否看看与我女儿有关的作品呢?”

“可以。”业伽带着新连为走进暗门后的屋子,这里全是舒格的生活痕迹,从她的婴儿期一直到失踪前,里面有舒格哭泣的样子,害羞时攥着裙摆的样子,还有她呆呆地、趴在池塘边的样子,这个很少微笑的小女孩,真实地活在她妈妈的记录里。

“罗德里克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说话,他只会训人,我说过他很多次,让他不要那么凶地对舒格,可他这次答应了,下次却完全不改。舒格很怕她爸爸,我把舒格害怕爸爸的样子贴在罗德里克的桌面上,希望他看着女儿委屈的脸能有所收敛,但完全没用。后来舒格也怕上了我,怕我跟她爸爸吵架,怕我把她出丑的样子拍下来,怕我叫她拿起画笔。她害怕一切,甚至被人说完全不像我和罗德里克的孩子,可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扬增把舒格所有的照片都摆到业伽面前,希望业伽看着这些能想起点什么。

“您看,这是她第一次跳舞的样子,老师说她太僵硬了,怎么都舒展不开。那天回家后,她悄悄跟我说,她感觉自己没什么天赋,但还是愿意多去试试几次的,不过她希望我能在晚上给她讲《绿叶林与小巫女》的故事。”厚重的画本被打开,扬增想和业伽概括下本书的内容,但庄园里的响声惊断了她的所有思绪。

“好像是辞金回来了,只有他才喜欢搞出这种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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