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同一个名字。”业伽说。
在场的其他三人相视一笑。
“是啊,这都是河流的名字,长河是多么伟大的存在,从我的家乡流过,也从格温的家乡流过,它那么清澈,那么神圣,如今却被帝国的军舰倾倒了无数垃圾、油污、鲜血,失去了本来的面目。事到如今,皇帝不思悔改,却还要以河流的名义屠害世人,使河流不仅脏了形,也脏了名。”兰萨尔小姐握住业伽的手。
业伽没有松开,但她说:“河流是不在乎形名的。”
“对,河流不在乎,但我们在乎。”爱格伯特紧盯着业伽的眼,他的眸中没有商人的市侩,只有无尽的热忱,这一切倒映在波光中,可惜无论是狡黠奸恶还是大义凛然,都无法激起河流特殊的反应,她只是看着他们。
“业伽,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对不对?”兰萨尔的声音很轻。
业伽点头:“知道,你们要我做间谍。”
伪装成河流之神的样子,接近皇帝,迷惑皇帝。寻找河流之神的命令仿若一个玩笑,但世界上太多人盯着皇帝了,这些人的脑子动得很快,轻易地便从其中找到了漏洞,不是命令的漏洞,而是皇帝本人的漏洞。
这是一个突破口,昭示着皇帝不再是冷静的皇帝,他在下达命令的瞬间,露出了自己可被攻破的脆弱一面。虽然这可能是陷阱,但他们愿意赌一赌,所有被侵略的国家和地区都愿意赌一赌。
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如果能以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多数人的存活,那他们甘愿冒险。
可是现在,该谁去牺牲?
愚弄皇帝的人已死了五批,今天消息传来,第六批貌似也失败了。
“业伽,你很聪明。”首相说,德科是长河不曾流经的国度,他当然不信什么河流的神话,他只是想用个美人计。而从业伽的名字到言行,他相信她愿意配合这一切,或许她本就是故意找上门来的,为了相同的计划。
这世界上希望帝国停战的人不在少数,而业伽就是那个有志向又有能力的,她伪装的很好,非常像河流的样子。
“我只是顺势而为。”业伽说。
“你同意做这一切?哪怕失败的后果是死!”首相面色凝重。
业伽淡然点头。
“好,明天开始会有专门的人来教你,你已经很像河流了,但对于间谍来说,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放心,不是太困难的东西,只是教你怎么对付皇帝。”
随着计划的敲定,当晚,业伽离开了大剧院,前往德科的官邸居住。
河流之神不能是舞女,也不能和凡俗的一切牵连太深,过往的经历被隐去,现在她是从河水中诞生的神明,被歌舞团的人看到,发现了她的特殊,便带往了作为中立国度的德科,而德科的人决定对她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以判断她是否为骗子。
“太荒谬了!太荒谬了!把一个正常人说成是河流的化身,河流为什么要化成人形!河流之神就该是人的样子,不该是其他东西的样子吗?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这么荒谬的话你竟然能说得出来,兰萨尔,我以为你看她是觉得奇货可居,可培养成下一个首席,把她卖个好价钱!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要恶心!你竟然让她去做那么不要命的事!兰萨尔,你是疯了吗?你是个商人,商人参与政治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格温把屋内的一切都摔了,化妆盒撒在地上,里面五颜六色的粉斑驳交织,飘散在空中,让兰萨尔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仪态,但满目没有下脚的地方,椅子沙发都被格温搬起来砸断了,木屑跟钉子暴露着自己狰狞的一面,险些把她的高跟鞋搞折。
“你听我说,业伽是自愿的,如果不是自愿,没有人可以强迫她。”
“谁知道你们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兰萨尔,我小的时候你也是用花言巧语骗我的,说歌舞团要坚持不下去了,一个大老板看上了我,如果我能跟他一段时间,他就能资助歌舞团,歌舞团在,我就能继续跳舞了。你说以我的水平,除了歌舞团,没有地方会要我的,如果歌舞团也不在,我就只能回乡下,那里没人会看我的舞,我的天赋跟爱好只能被埋没,你说你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大老板看上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肯定犹豫都不犹豫,直接就去了。”
“格温,给你请老师真的花了很多钱。而且那个人在当地的势力很大,如果当年你不从,我们整个歌舞团的人很可能连地界都出不去,稀里糊涂就被人整死了。这件事我的确对不起你,但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业伽呢?谁逼你把她献上去了吗?我花了你不少钱,业伽花了你什么钱,我们才认识她多久,你这么急地把她卖了,爱格伯特给你很多钱吗?还是首相那个老玩意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格温,正常人会像河流吗?我从来没见过业伽那样,那么像长河的人,又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相信我,她打从一开始就是自愿的,首相已经准备通知帝国这件事了,不要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