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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1 / 3)

这一夜骤雨未歇,山中风声呼啸不止。

姜许心中藏着事,只靠着顾允淮浅眠了不久,本就几乎没有的睡意就消退得一干二净。

庙外天色迷蒙,雨雾之中都是丛生的绿意,雨滴毫不客气地打落在泥泞的路中央,溅起点点泥花,恍若从浅洼中拔地长出了矮小的花束。

她看着晦暗的天色,数起檐角滴落的雨点来。每数几个数,脑中就抑制不住地浮现出语姐儿眨着葡萄般大眼睛的样子,淙哥儿装作老成地练大字、娘坐在爹点的油灯下绣花、爹则拿着书卷温书的样子。

记忆中出嫁前的那十七年,她每日唯一的烦恼便是怎么背着爹娘卖了盘纽绣件攒钱买零嘴,再捏着油纸包逗逗语姐儿,顺便看看淙哥儿明明馋嘴却要装作瞧不上的老成模样。

许是睡着后蹭松了发髻,几缕长发从额前滑落。姜许抬手要别到耳后,视线中却忽然出现一只修长瘦削的手,先一步帮她别了上去。

捋好发后,那手便停在她脑后,托着她半散的发髻,将她往怀中靠了靠。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让他们出城的?”

天色还是昏暗,雨势却有些渐渐弱下来的意思。姜许垂眸看着身上盖着的粗布外袍,忽然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想要让家人离开岐山镇的初衷,不过是为了避开半年后的那场乱世浩劫。眼下还有大半年时间,让赵书澜带着他们出城,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能再待在岐山镇。

眼下的情况他们始料未及。重生以来,她无论面对着已知还是未知的前事,都从未怕过,可是今日她却有些动摇了。

“这是我做的决定,你要怪也该怪我才是。”

摸索着将欲落的簪子重新挽回她发间,顾允淮抚上她柔软的发丝,察觉到她往自己怀中蹭了蹭,小声道:

“我怕我这回,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顾允淮的视线扫过远处趴在草堆上酣睡的秦怀和余川,停在姜许方才看了许久的水花上。

他知道她指的是姜家人的结局,她昨日睡得很不安稳,梦中还死死抓着他的袖子,眉间千千结怎么也打不开。

“阿许,你已经改变了,”

“一定会不一样的。”

顾允淮也不知自己这是在安抚她,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即便她对“前世”的经历所提寥寥几笔,但他不难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窥得他们的结局。

姜许没有回答。瞥见快要熄灭的篝火,她索性也不去添柴,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袍衫,回头问他:

“天是不是快亮了?”

顾允淮的视线随着她的话挪向渐渐光亮起来的天色,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是啊,天要亮了。”

“咱们这就出发吧。”

他随手捡起身侧的一根稻草,掷向秦怀,正中他面门。枯草被风吹得打了几个滚,扰得秦怀立时打了个喷嚏。

“啊欠——”

他揉着额角坐起来,视线渐渐清晰,才发现眼前顾允淮与姜许已经收拾停当,站在庙门口。试探道:

“老大?”

姜许试探地将手伸到天空下,掌心朝上,没有丝毫雨点落到手心。她有些雀跃地回头看顾允淮。

“雨真的完全停了!”

此时候寅时刚过,兴许雨水还未完全冲去山下的痕迹。姜许心中焦急,此刻雨停了,山路也能好走些,如何能不欢喜。

顾允淮终于看见她脸上露出笑颜,心情也跟着松了些,转头看向顶着乞丐般发型的秦怀,也没计较他问的傻话,温和道:

“你和余川收拾好了便赶紧跟上,具体是在哪碰上何玉山的还需要他来指认。”

秦怀愣了片刻,才连忙点了点头,看着顾允淮已经走出老大一截,才如梦初醒地摇醒了余川。

等到他们再次赶上姜许二人的时候,秦怀的头发已经恢复了初见到他时那般精致样子,暗红色的丝线绕过额头,藏进了细小的发辫中,仔细一瞧才辨认出悬在发尾的竟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铜钱。

“郎君,秦公子的发辫原来都是他自己编的吗?”

姜许将视线从那枚精致的铜钱上挪开,小声挽着顾允淮叹道:

“他手可真巧。”

顾允淮闻言,视线不经意地掠过秦怀“花枝招展”的发辫,轻嗤道:

“他也就这件事情最积极,我看比他练武还要认真几分。”

姜许嗅着他外漏的醋意,没搭理他。顾允淮见状,眼中不知羞地带上两分委屈,将她的手握入掌中。

倒是秦怀似乎听到了姜许几个零星的词,热情地凑上来问道:

“嫂子对这发辫感兴趣?”

“这是我们族人都会的手艺,我还会女子的发式,等回头有机会,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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