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今夜莫要回府,她怎会……”
孙侄儿失魂落魄,看着手中提着的刀,苦涩地闭上眼。
“哐当——”
“啊——啊——”
“兹——”
三声骤然并起。
黑天晕眩,我重重砸在青石板地上。
疼痛猛然袭来,叫我不自觉伸爪朝下一探,一伸。
爪上雪白绒毛,顿时被鲜血染红一大片。
孙侄儿额间被砸出长长红印,脸颊被猫爪闹出血痕.
却只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看着这一场眨眼间的突变。
他惊恐大喊道:“血!”
“哐当——”
二夫人抬起木棍,朝孙侄儿又狠砸去。
稀里糊涂地,他翻着白眼朝前一倒,彻底晕了。
二夫人赶忙捡起他染血的刀,犹疑低首瞧我一眼。
走出两步,却又转身回来,将我轻抱起。
她低声喃喃:“你竟会凭空出现,莫非是灵猫不成?”
我顺着她目光瞧去,正是我方才所在的木门檐廊顶。
来不及片刻犹豫的搏命一赌。
我抓住孙侄儿闭眼那一刻时机,落到半空才现形,重重扑到他头上。
却被他挣脱,只在他面颊乱抓几道。
谁知二夫人亦在等此刻。
一把抓过旁边乱放的木棍,带了十足十的狠劲,朝他额间砸去。
叫他似眼前一黑,手中刀胡乱比划着。
而有一刀,正中坠落的我腹部。
二夫人一手抱着我,一手捡起他的刀。
见我疼痛斯斯出声,她低首安抚道:“你安心,我自会救你……”
她身形突地一滞。
我猝不及防看见,滴着血的刀尖,猛然穿出她腹前。
一把刀,直直捅穿她的身子。
又迅速抽出。
二夫人无力向前栽倒,我亦被她身子盖着落倒。
落到那只将将跨出薄木门,与逃出,相离不过一步绣花鞋之距。
透过她衣裳缝隙间,我看见骤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人。
孙巡检。
“真是无用,”
孙巡检不满地瞥了眼薄木门内:“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若不是我未走远,险些留下个活口,啐。”
孙巡检未再管里头,被砸倒的孙侄儿。
对于刚给了一刀的二夫人,更是连个眼风都没落下。
只当她是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儿。
他提着刀,刀尖淅淅沥沥地,在青石板路上,滴了一道长长血痕,转身走了。
只听得他,低声抱怨最后一句。
“也不知他们将这整个府里,一寸一寸掘地三尺,找着那东西没有……”
我赶忙从二夫人衣袖下探出头,强忍着腹部剧痛,躬下身,轻推了推她的脸。
“咳……”
二夫人虚弱轻咳出声,连侧头看我的气力都无。
可她却微闭上双眸,狠心一使劲。
我只听得撕拉一声,便见她奋力扔来一块碎布,轻飘飘落到我眼前。
“里,里头……”
二夫人费力地吐着字。
我一爪揪住,用牙撕扯开。
碎布原还有内衬,扯烂后彻底暴露在外。
掉出一封再朴素不过的信。
“这,这是能,能救人命的东西……”
二夫人痛苦地低下头,避开那信,重重朝地上喷出一口血。
“你,你既是灵猫,交给我,我儿,求你……”
“那是……”
【保命符。】
周遭如彩图褪去颜色,熟悉的黑白开始闪烁。
我张口咬紧信,转身朝后园跑去。
【阿瞳,这府里的日子,无趣,沉闷,一成不变。
我以为,我早已看见此生无妄之祸的尽头。】
【直至我尽失气力,而你被稳婆裹在襁褓,抱来与我瞧,脸哭得涨红。】
【却叫我头回见着,人还未沾染半点虚伪杂质前,该是何模样。】
身后“视线”范围中,传来二夫人细微虚弱一笑。
【只那一瞬,我看到了鲜活的新生。】
我爬上房檐,拼命跑着。
冷月照着我,腹部一阵一阵疼痛撕扯,淋漓的血落在身后,成一条蜿蜒的线。
我觉着我快死了。
“视线”愈发黑白闪烁,那是熟悉的将死之声。
但,
“咕噜,咕噜。”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死亡将我拖向边缘,而我却头一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