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悄然落下,稳当踩在瓦檐之上。
“大少爷宽仁。”下人感念着去了。
“呸,平白杀出个拦路鬼,原不过想听这一句罢了。”
柳叶刀烦恼狠声:“反正都已如此,不妨闹得更大、更乱些,我去敲着大少爷一闷棍,不更能引走注意?”
“待我想想,之前敲那两个府卫时,用的粗棍藏到何处去了?”
原是你敲的闷棍!
怪道二少爷头回央求你,去救二夫人时,你眼中竟生出一点子心虚来。
将原本宋府的府卫敲了闷棍,被管事换成两个练过功夫的高手。
本应更为简易之计,原是你大幅攀升难度……
然迅疾,她面色又是一变。
立时将我抱起,退至遮掩之后。
“悉悉索索——”
大少爷充然未觉。
我同柳叶刀,本就于房檐之侧,便于“视线”以上往下,追索着细微动静来处。
俶尔,却见与院墙平齐,一粗大人手半握着弯刀柄,重重抓在墙头上。
另一只手艰难勾着,停歇片刻,正是一撑,欲翻爬过墙。
他手中弯刀随他使力,向上翘起。
月色滑过弯刀身,映出一道森冷细长的寒光。
两只粗大手一发狠,使劲,撑起,露出那如砍进眼尾的疤。
将将坐住,他附身一伸手,另一人手重拍搭住他落下的手掌,被他大力拉起。
叫“视线”得见另外那人,双目中间,斜着贯穿到鼻梁侧方的疤痕。
我识得,先头上墙的人矮胖,名唤张四,后头那个高瘦,叫王五
——正是张客商带进府的,那两个土匪。
可他们怎会在此?
还作府中下人打扮。
但已来不及细想。
那两土匪从院中翻出,另一头是条狭长夹道。
大少爷从院外主道上走,闲庭信步间,就快走到夹道与主道交叉之处。
两土匪于墙头碰面,互使个眼色。
一扭头,小心落地,于“视线”中,半隐于夹道后。
而大少爷无知无觉,离交汇处不过咫尺。
黑寂夜色围掩,遮挡夹道中欲来的刀刀杀招。
一拐角,他再一次独身一人,撞见残暴砍杀的土匪。
如同将死的命运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