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举动,众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洪婶重重地咳嗽一声,方对那名中年妇女道:“玉平,你若是不爱吃那些菜就让给旁人,何苦糟蹋了它……”
“洪婶若爱吃便拿去吃,反正我是宁可饿死也不会碰一下的,”那叫玉平的中年妇女冷哼一声,继续道,“这种恶心的东西,我怕吃了会烂肠烂肚……”
“玉平,你少说两句……” 洪婶闻言忙朝她使眼色,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萧沁颜抬手制止。
萧沁颜平静地望向坐在斜对面的中年妇女,问道:“我想问一下,究竟是我得罪你了,还是这些菜得罪你了,你不吃便罢,为何要这般含沙射影,出口伤人?”
“这些菜到底怎么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靠出卖色相换来的东西,你说恶不恶心?”
萧沁颜一愣:“你什么意思?”
那叫玉平的又是一声冷哼:“今儿你刚来的时候,李管事还对你骂骂咧咧的,怎么给主子送了一餐饭之后,人家就对你百般奉承,若不是你仗自己有几分姿色趁机攀上了主子,他又怎会如此讨好于你?”
听完此话,萧沁颜方知大家都误会她了,只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你们怕是误会了,我方才真的就只是给主子送饭而已,并没有做其他事情,跟主子之间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
“只是送饭而已?”玉平冷笑,“往常众姐妹们给主子送饭,哪个不是刚送到就被主子给撵出来,你倒好,一呆就是一个多时辰,你要说你与主子之间清清白白,谁信呢……”
见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就往她身上泼脏水,且还泼得这般理直气壮,萧沁颜不由得怒极反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懒得浪费时间与你解释那么多!”
好好的一顿晚餐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萧沁颜独自一人闷闷地坐在离石洞二十步开外的小溪边,望着溪水中那轮明月发呆。
洪婶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叹了一口气方劝道:“萧姑娘,你也别怪玉平她说话难听,她对谁都是这样,但没什么坏心眼,而且,她也是心里实在难受才会这样……”
萧沁颜扭过头来,好奇地望向她:“难道她也是被掳来的?”
“可不是,”洪婶道,“不止她自己,连她家里的男人也一同被掳了来,上个月,她男人不小心掉进冶铁的炉子里,烧死了,她被掳到这里来,心中本就有恨,现在男人也死了,唉……”
“冶铁?”萧沁颜神色一凛,她隐隐察觉到这里埋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眉头不禁越皱越紧,“您是说,她男人被掳到这里来冶铁?”
洪婶被她这么一问,方知失言,表情顿时不自然起来,忙将这个问题匆匆带过:“总之,你别怨她就成,说到底她也怪可怜的……”
萧沁颜淡淡一笑:“我知道,她也是因为误会了我才会说这些。”
“其实,被误会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洪婶往四周扫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才凑到她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还记得下午那个被打的厨娘吗,她呀,就是因为被那李管事看上了,却又宁死不从,所以才常常挨他的打骂,本来我还担心李管事会打你的主意,不过现在看来,他应是不敢了……”
萧沁颜一双秀眉再次凝起:“那李管事这般胡作非为,主子难道就放任不管吗?”
“主子那么忙,哪里有闲心管我们这些下等厨娘的死活,再说,他一个月最多也就在这里呆个三五日……”
话说至一半,身来便传来玉平阴阳怪气的声音:“厨房还没收拾,锅碗也还没刷,有人却躲清闲去了,不过是给主子送一餐饭而已,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也当成了主子,这脸皮也真够厚的……”
萧沁颜本来只是想独自冷静一会儿就去帮忙干活,岂料却听到这样的话,心头不禁又是一阵火起,她径直走到玉平面前,冷冷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有怨气,可我们这些被掳来的人哪个心里没有怨气,哪个心里好受了?”
“你将怨气肆意发泄在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难道我们欠你的吗?我们在这里,有今朝却不知有没有明日,本应团结起来为自己寻一条生路,而你在做什么,窝里斗吗?”
自打玉平的男人死了以后,几乎所有的厨娘都让着她,忍着她,而她自己也觉得理所应当,却从未想过周围许多人与她一样,也是家破人亡,孤苦无依。
是以听完了这一番话,她便怔在那里,无言以对……
翌日天还未亮,众厨娘就已早早起床,开始新一天的劳作,萧沁颜与昨日一样,还是帮着洪婶打下手,见她干活明显比先前熟练麻利,洪婶笑了笑,正欲夸她几句,却见李管事从外头急急走来,一脸的诚惶诚恐:“哎哟,萧姑娘,您怎么还在这里干这些粗重的活计,主子交代了,让您日后只负责给他送饭就行了……”
说着,亲自将她拉至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