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很享受这种被对方牵挂着的感觉,他本以为萧沁颜听完后会更加担心他的安危,谁知对方却是不自觉地长舒一口气,这实在令他大感意外。
那个凶手要陷害他,可眼前这名少女却明显站在凶手的那一边,为什么?
难不成,她认识那个凶手?
既然看到且还认识,她为何又要隐瞒,莫非……
他盯着萧沁颜缓缓舒展开的眉心,如星子般璀璨的双眸渐渐黯了下来,他轻轻放下酒盏,指腹无意识地轻轻击打着面前的大理石转台,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
终于,萧沁颜才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朝他望来。
见对方正眼神怪异地盯着自己,她握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颤,略显心虚地拿起面前的银箸,夹起一只鸡腿放进楚雁珩的碗里:“九皇子,您,您多吃点!”
楚雁珩望着碗里那只烤得焦黄的鸡腿,心中却莫名地生出一丝凉意,沉默了许久,他才重新将目光移回少女的脸上,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你好像并不希望找出那个凶手?”
“啪”的一声,萧沁颜手中的银箸落在光洁的大理石转台上,她急急拾起银箸,冲他牵强一笑,眸中却是难掩惊慌:“怎,怎么会呢,沁颜怎么会不希望找出那个凶手呢?”
见她这副反应,楚雁珩心中更觉笃定,他轻轻牵起嘴角,故作轻松道:“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颜颜你紧张什么?”
萧沁颜脸颊一红:“我,我紧张了吗?”
楚雁珩只望着她,笑而不答。
见对方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萧沁颜愈发手足无措起来,一不小心竟把面前那小半碗莲子鸡丝粥给打翻了。
这下子令她更加手忙脚乱起来,想也没想便从袖中摸出一方锦帕,待擦去洒在大理石转台上的汤汁,她才猛地发现手中的这方锦帕是楚雁珩的。
先前楚雁珩便是用这方锦帕帮她擦试裙摆上的污渍,后来又将它递予萧沁颜,而萧沁颜用完后又随手将它塞进袖子里……
望着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锦帕,萧沁颜登时愣在那里,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青年,满脸的不知所措。
恍惚之间,她仿佛不再是那个成熟稳重的萧老板,而是一个不小心闯了祸的懵懂少女。
楚雁珩望着她,眼中怜爱更甚,嘴上却故意惊道:“咦,这不是我的帕子吗?”
萧沁颜一脸难堪:“对不住啊,回头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无妨,哎,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热啊?”楚雁珩瞥了她一眼,又装模作样地用袖口试了试额角,“瞧我,都出汗了……”
萧沁颜犹豫了一会儿,方从袖中摸出自己的锦帕,红着脸递了过去:“若是九皇子不嫌弃的话,就先用沁颜的帕子吧!”
楚雁珩毫不客气地接过锦帕,轻轻地按了按额角,笑得十分狡黠:“这样吧,咱们俩干脆换着用好了!”
说着,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他便将那绣有一个“颜”字的雪白锦帕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袖子里,然后夹起方才萧沁颜送到他碗里的那只鸡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萧沁颜正想开口讨回锦帕,却听门外隐隐传来流云骂骂咧咧的声音:“死胖子,你再望我一眼试试,看我不戳瞎你这两只绿豆眼!”
“哼,谁要望你,谁就长针眼,行了吧?”何顺气鼓鼓地回道。
“行,这可是你说的!”流云想了想,似是依旧气不过,又继续没好气道,“死胖子,每次见到你就准没好事!”
“我倒觉得,每次碰到你这母夜叉,我何顺准倒大霉……”何顺一点儿都不甘示弱。
“哟呵,反了,我看你是想打架是吧!”流云瞪向他,气势汹汹,磨刀霍霍。
何顺瞥向她,竟是嗤之以鼻:“哼,你爱和谁打便和谁打,我何顺从来不打女人!”
流云亦冷哼一声,不屑道:“打不过就打不过,何必说什么从来不打女人这种话,反正本来就是孬种一个,认输也不丢面子……”
听到这里,萧沁颜忍不住轻轻一叹,自言自语道:“我们再不管,外面那俩人就该打起来了!”
“放心,他们俩打不起来,”楚雁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何顺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了解的。”
萧沁颜皱起眉头:“可流云一生起气来下手便没个轻重,我主要还是担心何顺吃亏……”
“就流云那点本事,在何顺面前不过是花拳绣腿,放心吧,何顺吃不了亏,” 楚雁珩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过,颜颜你有没有觉得,流云与何顺这俩人倒是挺般配的!”
“般配?”萧沁颜被茶水一呛,好一阵猛咳,半晌才一脸不可思议道,“他们俩一见面就掐,你居然说他们俩般配?”
“颜颜,你敢不敢与我打赌?”楚雁珩眯起眼睛,眸中含笑。
“打赌?”萧沁颜有些不解,“打什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