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带着些许嘲弄。
姜可矜讪讪闭嘴，带着那么大个食盒专程来找人家，没送吃食，却送了一个麻烦过来，舔着脸让人赐名也就罢了，现在还想蹭饭，真是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啊。
她抿嘴笑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长睫呼扇了几下，启唇道：“殿下误会了，听闻珍宴阁的饭菜一贯可口，现下正巧到了饭点，所以我是想请您一同前去的，这顿我请。”
“不必了。”
姜可矜闻言点点头，继而福了福身子：“那我就带着月离回去了，殿下留步。”
下了长阶才想起来阿雪，忙转身，萧琮还站在那里。
他在莹莹灯火下，而她立于阑珊处，两人遥遥相望。
他有些看不清她是否在笑，只看到她提着裙摆，抬脚向他奔赴而来，嘴里还喊着“殿下。”
姜可矜停在离萧琮两三阶的位置，仰头望向他，眼里盛着点点灯火，声音清甜干净：“殿下，我什么时候可以来看阿雪啊？”
萧琮往下走了一阶，灯火映照下，那双沉着夜色般的双瞳缀上了星星暖黄，他抬手示意裴信递上东宫的令牌，接了过来，丢到姜可矜怀里。
“凭此令牌，之后来东宫不必再让监门卫通传了。”
“这,这......这不太合适吧。”姜可矜捧着令牌，“万一我狐假虎威拿着东宫的令牌干坏事呢？”她一边客气着一边又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你敢吗？”
姜可矜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她将令牌塞进袖口，两手交叠于胸前，颔首屈膝，郑重地行了礼：“阿雪就有劳殿下了，我会常来的......殿下若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说罢，准备转身离去，却被萧琮叫住了。
“回去练练骑射，开年之后的春狩你要作为孤的未婚妻出席。”
姜可矜点头应下，便领着月离离去了。
回姜府的路上，又稀稀拉拉飘起了雪。
姜可矜一整天忙碌下来已是累极，瘫躺在马车内，双目微阖，思衬着得挑个时间去参拜一下各大寺院，商量一下融资的事情，她从前未曾做过这些事，回去还得咨询一番宋嬷嬷如何去同那些主持说和才不显得贸然。
——
自从赵氏得了疯病之后，姜府中篑便由郑氏接管过来了。
今日落了雪，郑氏吩咐下去给每个院都加了炭火份例，姜可矜回去的时候正看着下人往她院里抬着一筐筐石炭。
她有几分惊讶，侧头询问月离：“我一直都分配到这么多吗？”
月离掩唇细语：“小姐您忘啦，以往您一直不允许给折柳院分配炭火的，还让把折柳院的份例挪到您这里来。”
“折柳院？”
“就是那位娼妓所生的......”月离言语间尽是不屑。
姜可矜闻言侧目，她没想到月离作为萧琮的人言语间对女主都是此种态度，看来女主在姜府是真的不受待见，日子能过得好才怪。
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时下对女子的束缚压迫虽没那么重，但是高门大户却极重清誉，似女主这样的出身，又被主母憎恶打压，自认为良家子的下人们低看她一眼也是难免的。
姜可矜深知和女主之间的杀母之仇怕是难以消弭，所以无意讨好巴结，但也不愿继续苛待，她开口吩咐道：“我琅园用不了那么多炭火，今年冬天折柳院份例悉数返回吧。”
下人们领命又开始把石炭往外搬。
姜可矜简单用了饭之后便让月离带着她去视察原主的小金库，饶是她一贯对金银珠宝无甚概念，但进入琅园的库房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她眼前莹莹生辉，微凉的光映着旁边的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又落在莹润的玉器珠宝上折射着冷光。
月离点了灯，暖黄的光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带来了比方才夜明珠映照下更大的震撼。
“这些多是您生辰收到的贺礼，其中您今年及笄礼收到的珍宝更是数不胜数，当然，还有不少宫里赏的，殿下送的，父兄搜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