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新品种,秧苗长得慢?”狗蛋爹话一出,其余人齐刷刷看向陆穗。
完犊子!大脑放空过度,把秧苗当杂草锄了!
陆穗肩头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尴尬道:“再、再给个机会?”
今日胖丫娘回来早,她一开门就有一张“黑脸”呲着白花花的大牙端着一口大锅,她被吓了一激灵,取了草帽就要扇飞这个人。胖丫在长凳上笑得东倒西歪。
陆穗抹了一把脸:“胖丫娘,是我,陆穗!”
她还呲着牙笑,扶胖丫娘坐下:“这顿饭是我给您赔罪,最近帮了许多倒忙,给您添麻烦了。”
胖丫娘一想到被锄错的秧苗就来气,恨不得给陆穗一锄头。
“娘,你就原谅陆姐姐嘛,她的歉意都写在脸上了。”胖丫走近陆穗,陆穗配合地弯腰,胖丫伸出手就着陆穗脸上的柴灰画了些什么。
等陆穗抬头时,胖丫娘看着陆穗的脸有些惊讶,她一把抱住胖丫,欣喜道:“哪个教你写字的?”
胖丫指指陆穗。陆穗迷惑地举起铜镜,看见自己左右脸颊上各写了一个字,合起来是“原谅”。
陆穗想起她初到这个村子时,胖丫娘就很热心地收留她,原因是家里只有她和胖丫娘俩,胖丫正值髫年,平时娘亲不在家时,也需要有人陪伴。胖丫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姐姐,她见多识广,总能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胖丫曾偷偷告诉陆穗,她以前也是有爹的,后来来了一群穿盔甲的人把她爹架走了。
“陆姐姐,我娘说她嫁给我爹就是因为他长得俊。”胖丫边说边用树枝在地上勾画,“是不是很俊?”
“俊。”陆穗看着地上那个长了两只眼睛一张嘴的火柴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其实我都忘了我爹啥子样,这是我的想象。”胖丫鼓着腮帮折断了树枝丢在地上,“我讨厌他,他从来不回来看我和我娘。”
“胖丫,或许你爹只是迷路了,其实他一直都在找回家的路。”
“那他啥时候回得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讨厌他的话,他会很伤心,他一伤心就哭花眼睛,那就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啊——那我不讨厌他了,我原谅他了。陆姐姐,‘原谅’两个字怎么写?”胖丫捡起树枝。
陆穗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教胖丫写“原谅”两个字,最后胖丫满意地在火柴人头上写下“原谅”。
胖丫娘认字不多,也没空教胖丫写字,这会儿捧着陆穗的脸左瞧右瞧,喜不自胜,把秧苗的事儿望到了九霄云外,她感叹道:“我家娃儿也有做大诗人的潜质,这字写得不比狗蛋差!”
“娘,那你原谅陆姐姐了?”胖丫摇着她娘的胳膊。
“原谅!我今天高兴,胖丫,帮我把饭盛满!”胖丫娘坐下,举起竹筷往锅里一看,顿时低头咳嗽两声,改口道,“胖丫,少盛点,我不饿。”
“胖丫娘,这锅汤我熬了好久,您多喝点。”陆穗上手就盛了一大碗。
盛情难却,胖丫娘闭着眼视死如归般抿了一口,搁下碗看见陆穗正期待地眨巴眼睛求夸奖。
“陆姑娘,我说实话——”胖丫娘深呼一口气,“好!好得很!你也多喝点。”
陆穗接过碗一饮而尽,奇怪的味道从口腔和鼻腔里蔓延开来,她翻着白眼干呕,胖丫娘和胖丫瞧见她这副模样忙凑上来帮她顺气。
“陆姐姐,这个白色的是啥子?”
“萝卜。”
“绿色?”
“香菜。”
“黄色?”
“鸡蛋。”
胖丫娘、胖丫:“……”
胖丫娘叹气道:“陆姑娘,你也不是下厨的料子。我看你细皮嫩肉也不像会干活的,你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和家人闹啥子脾气嘛?”
“胖丫娘,我就是普通人家,我家人要我当老……当教书先生,我不肯,就离家出走找别的活干。”陆穗编了个半真半假的谎。
“女娃当教书先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不信,除非你把胖丫教成大诗人!”
“胖丫娘,其实我教书也教不好,我这次就是想换一份工作。我要找一份能体现我的个人价值并且能为社会创造价值的工作,我不要一辈子困在四四方方的教学楼里和那几本教科书上,年轻人就是要敢拼敢闯,轰轰烈烈才不枉一生!”陆穗说得热血沸腾,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胖丫娘听不懂陆穗的理想抱负,她哭天喊地道:“可是你修猪圈被猪拱,挑大粪掉粪坑,种田五谷不分,做饭毒死个人呐!”
陆穗:“……”
这晚陆穗还是睡不着,她有点想念家里老妈做的饭菜,她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复盘着自己穿越的经历。
她是踩到井盖,身体穿越了,她怕疼又怕死,一直不敢找口井再跳回去,万一淹死了岂不是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