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到半夜,院子里只剩下今欢和弋沉星以及他身边的临风项乐,方才弋沉星说喝酒胃不舒服,福妈便进屋子说要熬汤给大家喝
今欢自己与几个男人面对面,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公寓还是留在这,弋沉星也不说话,锁着眉头看着她
倒是临风先开了口“沈小姐今年多大了?”
“就要十八岁了。”
“这么说沈小姐快过生日了?是什么时候?”
今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是,正月初一。”
临风和项乐同时看了看弋沉星,仿佛非要他说点什么才好
弋沉星被看的不自在,说到“正月初一,倒是个好日子。”
今欢笑了笑“又有什么用。”
弋沉星也笑“对啊,又有什么用。”
小厮端着福妈熬的汤过来一人分了一碗,一碗热汤下肚,赏月便也宣告结束了
今欢上了二楼,准备推门回屋子,弋沉星叫住了她“今欢。”
一直都听别人叫自己沈小姐,突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今欢倒是怔了一下,回头看见弋沉星站在楼梯口,许是刚才喝汤喝热了,衬衫的前两个解开着,加上他喝了酒,整个人都显出醉意来
“弋先生”她没有往前走的意思,只是在原地应了一句
弋沉星本就没什么要说的,是上楼的时候看见了她正好在前面,说来两个人都住在二楼,却没在楼上遇到过,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他看见她就想喊住她,想在楼道里和她说几句话,可见她停下来后,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什么,睡觉吧。”说完他往左一拐,推门进了屋子
今欢虽然不解,也只当是他喝醉了酒糊涂了,转身回了房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今欢再没有回到初见弋沉星那时的欢快,可随着时间慢慢拉长,几个月的时间里弋沉星偶尔让项乐和临风带着她去军营里玩,或者从外面寻些好玩的东西带给她,还留下福妈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开导她,她终究慢慢走出了沈家的阴霾,脸上又有了笑容
自大总统颁布了《戒严法》弋沉星也越来越忙了,常常要和别人谈事谈到半夜才回来,天刚亮就起身去军营,算起来今欢应该有半个月没见他了……
民国元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1912年12月31日,弋沉星早上出去开了会倒是很早就回来了,因为是民国第一年的最后一天,为了表示庆祝,弋沉星给项乐和临风也放了假,许他们穿上便装出去玩一天
弋沉星回来的时候今欢正跟着福妈学煲汤,厨房里叮了哐啷一阵乱响,小厮过来接住弋沉星的外套,看着弋沉星询问的眼神回应道“先生,是沈小姐在和福妈学煲汤呢。”
弋沉星点了点头,换了鞋把衬衫袖子挽了起来也向厨房走过去
“算了,我总也弄不好 ”在把第五六七八个鸡蛋的蛋清和蛋黄以及鸡蛋皮混合在碗里后,今欢终于失去了斗志
福妈笑着收拾桌子“姑娘手巧,就是耐不下心,先生也和我学过做汤,他同你一样,手上的力气总是大,鸡蛋弄得哪都是。罢了,姑娘想喝汤福妈中午就煲汤给你们喝。快洗洗手歇着去吧。”
今欢转身,看见弋沉星正站在厨房门前,眼里噙着笑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可没有把厨房变成这副模样。”
今欢大囧,红着脸争辩“口说无凭,口说无凭。”想赶紧出去,可弋沉星挡在门前也不让开,门前逼仄,今欢只得侧着身和他面对面蹭过去
福妈把两人方才的对话都听在耳中“先生,你这样逗弄人家姑娘家,姑娘会不好意思的。”
今欢在二楼的卫生间里洗完了手,一推门看见弋沉星站在门前,明明一楼也有卫生间,怎么非得来二楼
她礼貌的问候了一句“弋先生。”便准备赶紧溜走
“沈小姐,”他叫住了她“我有事要问你。”
弋沉星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开了一个缝点着了一根烟,今欢跟过去“什么事?”
“沈家有祠堂吗?”他开门见山的问,怕过多的扯出来她的回忆
今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弋沉星笑“倒是有还是没有?”
“有,可是父亲没有和我说过在哪。”
事发突然,也确实很难事事都交代清楚,可是时间不多了,该在送她走之前都处理明白,别人也就罢了,沈家的便宜,一分也不能占
“那,存款之类的呢?”弋沉星怕她误会,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有什么存款我也好帮你弄清楚。”
今欢叹了口气“好像是有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在哪,父亲只是偶然提起说过一句。”
“知道了。”弋沉星转过去看着窗外“还有两个多月除夕,有什么想要的吗?”
外面开始飘雪了,一股冷风吹进来,弋沉星把烟掐灭扔了出去,关窗时听见沈今欢的回答“没有。”
小厮过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