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沉星沉默了许久,只有钟表弟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件屋子里,最终他应了一句“我理解,谢谢医生。”
“术后七十二小时是感染的高发时间,我会留在医院里观察项先生,弋先生可以回去歇息。我瞧您似乎,”沈医生停了停“您和其他两个受伤的人,似乎也很虚弱。”
弋沉星的肩膀确实越来越疼,感觉已经和衬衫融合到一起了,也确实该回去换件衣服“有劳沈医生。”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照片上“这是沈医生的女儿?”
沈医生看了看桌子上的相片,随即露出了笑容“哦,正是我那无法无天的丫头。”
“原来您是沈怀远医生,既然沈医生负责手术,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先回去,有事您和病房门口的人说一声,他们会联系我。”弋沉星起身“沈医生请留步。”
沈怀远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弋沉星离开了办公室
弋沉星叫了临风和受伤的人,坐上楼下一直等着的汽车回了公寓
这次去的是另一处公寓,弋沉星的几处公寓布局都差不多,他的房间仍旧在二楼
临风跟着他进了房间,替他把西装外衣脱了下来,接着脱掉他的西装马甲,里面的白衬衣已经和裂开的伤口沾在了一起,临风扯掉的时候弋沉星疼得深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仔细些!”
临风胳膊也有伤,只得把衣服丢在地上“将军你这伤口好像开了,要不叫沈小姐再来一趟吧?”
弋沉星额头都是汗“大白天的把人绑过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那天今欢留给项乐的,昨天走之前他想着自己没听她的话穿了裁剪合体的西装,万一伤口出了问题又没回这个公寓也好叫人去买回来,省的要麻烦她还得多听一顿教训,于是把这张纸顺便揣进了裤子的口袋里“叫人照着这上面买回来,你先帮我弄一下,看看再说,不好总是麻烦人家小姑娘。”
临风拿着纸条准备出去,被弋沉星叫住“回来。”
在临风一脸疑惑的注视下,弋沉星说“你抄一遍,我怕他们弄丢了下次不好买。”
中午的时候今欢开始收拾东西,下午没有课,她准备去父亲的医院旁观手术,班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你们知道吗,弋将军昨天在庆园杀人了!”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他是个军人,杀人不是很正常嘛!”
“他杀的是东北一霸叶昌荣的人,听说他把叶昌荣都给扣下了。不过弋将军手下好像也有人被打死了,总之昨天庆园有枪战,有人打听说,庆园的人扯谎说在放鞭,这不年不节的放什么鞭?一准儿那时候是在打架!”
“弋将军怎么样?将军没事吧?”
“弋将军好像没什么事,”那个人好像想起来什么,走到今欢跟前“今欢,你父亲好像是给弋将军手下的人做了一场手术,你知道这事吗?”
今欢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笑了笑“我昨天在学校,哪能知道这些。我先走了,你们接着聊。”
平日里今欢都是坐黄包车去父亲的医院,今日出校门却看见父亲的司机等在门口
“刘先生,怎么在这?”
司机打开车门“先生说最近比较乱,派我亲自接您过去。”
一路上今欢对昨天发生在庆园的枪击案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也知道了有弋沉星的人住在医院里,只是不知道是谁
到了医院,父亲的办公室没人,今欢便在办公室里翻着父亲整理的学术资料,过了一会父亲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看见自己遂露出笑来“欢欢到啦?正好,跟我进手术室。”
——
弋沉星被临风处理完伤口已经接近上午八点,一晚上没睡守在手术室门前,此时他头疼欲裂正躺在床上休息,几个副官里只有临风和项乐是从他当年死里逃生后便一直跟着他的,所以只有他们两个和他住在一起,如今项乐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命悬一线,他的心里也是烦躁得很,只是在床上闭着眼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爷,”临风的声音传过来“医院的人传消息来了,让您过去一趟,说项乐怕是又要手术。”
弋沉星睁开眼,盯着临风沉默了一会儿“备车,去医院。”
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项乐还没有出来,弋沉星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手术室的灯灭,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虽未开口说一句话,但气氛沉重的可怖。其间临风担心的瞥了瞥他的伤口,到底还是不敢说什么
手术室的灯灭了,项乐被护士推了出来,脸色灰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弋沉星抬眼瞧着床上的人,直到项乐被退回病房,他仍然迟迟没有起身
沈怀远从手术室里出来,弋沉星才伸手扶着临风起身,方才他看见项乐的模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当时他也不敢多看,就没再挣扎,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弋先生,项先生的伤口有点感染,我给他做了一个小的清创手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经不得再次手术了,所以我叫您来……”沈怀远停了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