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到的锚点将是实时变化的。
他怕因为意外昏迷或死亡,导致手机被敌人拿走,用他的面部信息或指纹解锁,宁愿关机保密也不愿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好在这次有符念嘉跟着他,他不再孤立无援。
符念嘉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时微怔,震惊于他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
邵秩初说第二遍时,她仔细辨认了,但没太听清。
等到第三遍时她终于听清了他说的内容,略微反应了一下就照做。
她抬手在邵秩初的胸前拍了拍,麻利地掏出他的手机握紧,凭借感觉找到了开机键。
长按开机。
与此同时,坐在警车副驾的楼逸抱着笔记本电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荧光绿点,措置裕如地指挥。
“直升机注意,目标出现在A3区域,先过去探路,锁定目标后确认移动轨迹。”
“A组向前行驶一公里后左转,从侧面拦截。”
“B组在各关口设卡,封锁A3区域所有主干道。”
“全力保证邵秩初同志的安全。非必要情况以武装威慑为主,如遇反抗可以使用火力压制,但务必留活口。”
内鬼是谁还没查清。
邵秩初的清白还等着匪首来证明。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邵秩初孤身一人。
他要邵秩初干干净净,重归光明。
其他同志回复“收到”的声音都很激昂高亢。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们与对方结下的血海深仇可以得报了。
想当初得知只有邵秩初一个人活着回来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惋惜、悲愤、怨憎、仇恨,都到达了巅峰。
没有想怪邵秩初,可复杂的情绪忍不住喷涌而出,他们没有办法不怀疑邵秩初是否背叛。
那么多条人命埋葬在了残垣断壁之中,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这么严重的后果,必须有人负责。
现在,他们的泼天恨意有了宣泄的出口。
显而易见,邵秩初没有背叛他们。
冤有头,债有主,邵秩初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只不过是倒霉了一点,命运没能眷顾他们,他们的付出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但是他们扫的是全天下的黑,除的是全天下的恶,天底下的奸邪之物都是他们的仇敌。
既然上一条恶龙被这一条取缔了,那上一条恶龙欠下的血债就这一条来还!
他们的人不能白白牺牲。
烈士的英灵能否安息,取决于今日一战的结果是否能够用以告慰。
他们必然全力以赴!绝不姑息!
五分钟后,邵秩初绕过密密麻麻的农田,从田间小径一跃而出。
摩托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落在了跨江的桥上。
城市越野撞倒一片庄稼,树枝和茎秆在车身上锋利地留下了无数道不规则的划痕。
瞬间破旧的越野车也驶上了桥体。
车里的曾顺金露出一抹得意的狞笑。
——他的猎物逃不掉了。
他压根没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会成为瓮中捉鳖。
因此下一秒,当警用直升机出现在城市上空的时候,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操!他们动用了直升机!怎么办?逃吗?”
手下的马仔已经慌了,惊恐地看着从未见过的大场面,冷汗唰唰往下淌。
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鱼死网破。
曾顺金咬牙切齿,目光被戾气席卷:“逃?往哪逃?临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说着他忽然打开车窗,将手中带血的瑞士军刀当作飞镖,找准机会向前掷去。
前方的邵秩初似是从两侧的后视镜里看见飞来的刀光。
摩托车的车身一晃,惊险地避过。
昂贵的瑞士军刀什么也没有命中,咣铛一声掉落在地上。
刀上有他的指纹,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重要了。
曾顺金知道今晚自己无意中越过了从前一直忌惮的雷池,踏上了命中注定的不归路。
他别无选择,一心只有报仇雪恨。
他对着驾驶座上的马仔发号施令:“油门给我踩到底,超过他们!”
说完这句话,他又从车座底下抽出一把黑市上买来的枪。
他目中无人地觉得自己的手下都不太聪明,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次他亲自出来,本是抱着速战速决的目的来的,武器装备带得很齐全。
就在他举枪探出窗外,准备朝摩托车射击时,他所乘的这辆城市越野的车胎被打爆了。
车身顿时一个漂移,斜飞了出去。
开车的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