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逸开着车走了。
留符念嘉一个人呆在原地。
她身旁还有一辆警车,车窗贴了镀膜,清晰着映照出她清丽的面孔。
只有在二十中旬不尴不尬的年纪,才会因为催婚的事而不想回家。
年轻几岁家里不会催,再大几岁煎成了老油条,就能游刃有余地应对那些催婚的话术了。
符念嘉总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父母催婚时故意的贬低,再加上从事的工作多和年轻的同伴一起完成,不免产生年龄焦虑。实际上只要对着镜子照照就会发现,脸上的胶原蛋白依然是那么充盈,光洁白皙的脸蛋上没有一丝皱纹。有自己可以支配的薪水,有夜不归宿的自由,正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
没有挡箭牌打掩护,符念嘉也就不想去父母那里了。
但她同样不想回到不管怎么用暖装手段营造温馨氛围依旧清冷的出租屋。
就在这时,她看见警局对面的蛋糕店外贴着一家烧烤店的海报。
夏天是公认的适合吃烧烤的季节,温热的夏风吹拂着烧烤架上的烟火香气,肉油滴在明灭的炭火上激起滋滋啦啦诱人食欲的声响。
好久没有吃过烧烤了,符念嘉忽然就很想念烤串的味道。
于是她走到海报前看了眼烧烤店的地址。
深普巷,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地方。
半小时后,符念嘉站在了烧烤店门前。
这家烧烤店藏得很深,难为她能凭借导航找到。
首先要穿过繁华热闹的商业街,然后是城市外来人口安家落户的居民区,最后来到这四通八达的陋巷。
全程都得徒步过来。
地图上写的是“酒吧一条街”,不过在她看来和国外的“红灯区”没有什么差别,完全是男男女女纵欲的地界。
五光十色的霓虹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大大小小廉价的ED灯牌没有商场外墙屏幕那种高级的质感,昏昧的光线将世界映照得光怪陆离。
烧烤店格格不入地夹在五六家海鲜水产店中间,对面是基本上在电视里才会见到的夜总会,大门口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在来回走动。
在盛世享了二十多年太平的符念嘉闯进这个陌生的地头,好比误入了虎穴的羊羔,心下顿时涌起一阵不安。
可再看看烧烤店的店主,不热情也不冷淡,若无其事地给一群光着膀子、纹着大花臂、后背满是刺青的喽啰们烤制着宵夜。
眼前的烧烤顿时就不香了。
电光石火之间,汽车引擎的声音穿透空气出现在她身后。一辆黑色法拉利挤进狭窄的巷道,车速远超每小时二十公里,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跟闹市纵马一样,带起一阵风。
符念嘉不经意地一瞥,竟然看到了车里阔别已久的熟悉面孔,瞳仁瞬间放大。
不会看错的,是邵秩初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更令她震惊的是,邵秩初下车后,从夜总会里走出两个身段窈窕、妩媚妖娆的浓妆辣妹,一左一右环住了他的胳膊。
他非但没有拒绝,还抽出双手揽住了两个美女的肩,似乎是笑着将人搂进去了。
符念嘉苦笑着抹了把脸,一股酸涩在心头蔓延开。
怎么都眼见为实了,还在替他找借口,妄想他只是为了执行卧底任务才出卖躯壳和灵魂?
如果所有卧底都打着打入敌人内部的旗号,在声色犬马中怡然自得地贪欢享乐,那么那些忍辱负重、刀头舔血、视死如归、过着炼狱般生活的勇士乃至烈士,如何甘心和安息?
在金钱利益的诱惑面前,众生平等,人终究是会变的。
怪不得楼逸曾经和邵秩初是最好的兄弟,如今却宛若仇敌。
原来是走的路不同了。
一条是正道,一条是歧途,还怎么做兄弟。
别说楼逸心里过不去,连她都觉得如鲠在喉。
只不过此刻她顾不上胡思乱想了。
正一边说笑一边撸串的几个流氓地痞齐刷刷向她看过来,看到她逐渐变得惊恐的眼神,骤然间燃起了兽///欲。
像是打了个赌,其中一个“黄毛怪”突然起身。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刚才还冷漠麻木的老板忽然对符念嘉说:“要你检点点你不听,在床上勾引男人染了病还不知收敛,成天在外面卖弄风骚。今天又是玩的什么把戏?我告诉你,打扮得再纯也没正经男人瞧得上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滚进去!死婆娘怎么给我生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贱骨头。”
符念嘉起初听了老板话里侮辱性极强的词汇,肝火直冒,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老板是在救她脱险,脑筋一转,配合老板声情并茂地演上了。
她板着一张脸,戏精附体,装作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说:“你再说,我晚上死外面都不回来了。还不是你们男的脏,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