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易容丹的影响,陆今觉逐渐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带着茶色的头发变成了墨发,除了眼眸外,原本白皙阴柔的五官变得冷厉阳刚,剑眉星目、如墨似漆,就连嗓音都变得醇厚,微弧的唇角似三月春风,于是乐心中拂起阵阵涟漪。
是乐凑近看了又看,不敢置信地张嘴,甚至伸手,沿着陆今觉脸部的轮廓,轻轻扣了一圈,确定没扣到□□后,是乐震惊道:“世间竟有此药物,不用戴□□就能改变人的容貌?!那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易容成别人了?!”
陆今觉轻笑,“你也说了,是改变容貌,把你变得认不出来而已,又不是变成别人。更何况,易容丹乃药王谷秘药,世间罕有,就算有幸得到了,常人也无法忍受它的药性。”
时刻做到冷心冷情,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能做到这些的人,鲜有。
“这么说来,这易容丹药性很强,那你能不吃吗,伤了身体怎么办?药王谷那么厉害,换个别的易容法子不行吗?”是乐忧心道。
见她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安危,陆今觉心中大动,他将她紧紧拥住,宽慰道:“夫人放心,为夫有数,断不会舍得留夫人一人守寡的。”
是乐脸颊微红,故作惶恐道:“你就不担心我去告密吗?你以后该不会杀我灭口吧?”
陆今觉装作带着杀意,捏住是乐的脸颊,威胁道:“本督相信你不会的,若是你真这么做了,碧落黄泉,本督都会带着你一起。”
陆今觉自认为不是豁达之人,将她独留世间,便宜了别人,他断然做不到。
是乐丝毫没被吓到,只抬眸牢牢望着陆今觉真实的容颜,道:“只要夫君帮我报仇,此生此世、或生或死、我必相随、绝不畏惧。”
陆今觉轻笑出声,“好。”转而又冷了脸,道:“萧氏给你的药呢?当真烧了?”
“是啊。早知道不烧了,留着给唐神医看看是何阴损药丸。”
“给他看作何?药瓶可还在?”陆今觉不满道。
“啊!在呢!就在我衣袖中!”是乐欲起身,去捡地上散落的衣物。
陆今觉按住她,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捞到衣物,拿到了白瓷瓶。他打开瓶盖,将白瓷瓶凑近鼻端,面上满是鄙夷和不屑。
“这萧氏当真是看得起本督。这‘寄蜉蝣’千金难得,他们与阎王的关系当真是密切。”
没想到陆今觉轻易就能断定白瓷瓶的药物,是乐吃惊得很,自家夫君医术这么精湛吗?!
阎王元仲被逐出药王谷前,偷走了几本谷内的禁书,阎王阴损的蛊毒皆是参考自禁书。因此,陆今觉能准确判断出药物的性质。
“这‘寄蜉蝣’有何毒性吗?听这名字,像是夺人寿命的毒药?”是乐问道。
“夫人果真聪慧,这真正的‘寄蜉蝣’无色无味,中了毒短时间也极难察觉。催化此毒,需得曼陀罗花香为引,毒发后,中毒人将置身幻境,状若癫狂,不出三日便会丧命。”
“这般玄乎?听夫君的意思,此药并非真正的‘寄蜉蝣’,萧贵妃被坑骗了?”
陆今觉赞赏地吻了吻是乐的红唇,道:“不错,这毒物尚且是个半成品,吃了顶多叫人昏死几天,药性一过便可醒来。”
“那岂不就是假死药?若是这样,这毒药还挺有用处。”是乐突然后悔把它烧掉了。
“是药三分毒,烧了便烧了。既然萧氏与阎王做了这么多买卖,那我们不妨借机搅和搅和。”陆今觉道。
“夫君的意思是,假装中毒,但是中毒的迹象又与阎王所说的不符,让萧贵妃质疑阎王的毒术?”
阎王向来狂妄自大、睚眦必报,若是被人质疑了毒术,必然是要动怒的,狗咬狗什么的,最是有趣了。
“聪明!还需让那婢女知晓我是喝了你的羹汤中的毒,免得萧氏以为我中的是别的仇家下的毒。”
一晚上被陆都督夸了两次“聪明”,是乐有些不好意思,她微撑起身体,美眸亮晶晶,一瞬不瞬地描摹着陆今觉的真实容颜。
“夫君真实的容貌当真好看。”是乐发自内心地夸赞。
丰神俊朗、撩人心弦。
陆今觉很是受用,“好看便看个够。”
语毕,又是一番厮磨。
“唐晏这厮,当真拖沓。”
情到浓时,陆都督欲求不满地骂道。
是乐被陆今觉的花样弄得大脑空白,晕眩不已,只能紧紧攀附住陆今觉,沉沉睡去。
是乐最是畏寒,以往这时候早就用上了暖炉,且时常做噩梦,总是睡不好。
自打嫁给了陆今觉,抱着他睡便再没觉得冷过,闻着令人安稳的冷香,连噩梦都鲜少再做了。
第二日一早,陆今觉告假未去上朝。
外人只以为陆都督又外出公办了,并未多想。
但是东玄帝接到了陆今觉的密函,知晓他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