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要落下来的泪水。被撞哭,也太尴尬了……
十七蹲在她身侧,将她上半身扶起来,就要撩起裙摆看她的伤处。
景元察觉便赶紧按下了他的手,她瞧见这个撞他的是一个男子,衣着奢华,恐不是常人。
京城和杭州府的官眷贵族就那些人,撩起裤腿被外男瞧见就不好了。
她搭着十七的手,让她扶着自己起身。
景元颤颤巍巍站直了身子,才注意到此人面如冠玉,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她有些尴尬,片刻后便出声道:“公子?”
穆朝恩这才回神,看她秀发披散,且从未听说过方见溪娶妻,想必是还未嫁人来这莲园暂住的,慌忙道:“姑娘见谅,是我的错。”
他见他似有旧伤,想了想还是开口:“在下马车上有些伤药,姑娘可需要?”
景元看他真心便也不想追究,只道:“无碍。”便错身走了过去。
穆朝恩回头看她一步一步走入霁月楼,才同舟山道:“走吧。”
饶是他在风月场,世俗红尘中打滚翻腾多年,也从未见过这般绝色的女子。
她并不妖艳或是妩媚,眉眼间却尽是这江南的温婉,是他在京城没见过的清丽和温柔。
……这便是,江南水乡的风韵么?
景元回去的时候,方见溪正准备从亭子里回房,见她这样便慌忙走到他跟前。
“怎么了?”他语气有些着急。
景元看他这样便朝他安抚一笑,柔声道:“无碍,只是不小心摔着了。”她并没有说谎,只是不想他寻旁人的麻烦。
今日那人并不是有心的,她能看出来,且那人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因着自己耽误了方见溪的正事就不好了。
方见溪焉能看不出来温景元有所隐瞒,便冷眼看着十七,等她同自己回话。
十七本就不打算隐瞒,便带着点脾气开口:“我们行至门口的时候,被一男子撞到,少夫人都被撞到在地上了。”
方才她本是想呵斥那个男子,却被景元压了压手臂阻止了,但她心里还是十分不平。
方见溪蹙眉想了想,便知是穆朝恩。
他有些歉疚,若不是他那番话刺激到了这小世子,怎么会让他魂儿都没了,是以撞到了景元。
“快将人抱回去。”他出声吩咐十七。
不能由着她让她跑来跑去了,再由着她随心,日后落下病根该怎么办。
他虽是能找人给她治,可受苦的终归是她自己。
一阵天旋地转,景元便被十七抱在怀里。
她本想出声拒绝,却在触及方见溪冰冷的眸色事住了口。
她能感觉到,这件事他恐怕不好惯着自己。于是便将脸窝进了十七怀里,只希望能少点人看见自己……
十七将她刚到床上,景元刚要直起身子上药,才发现方见溪也跟着进来了。
……
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小腿和双足,景元又想起来在江阴候府那天夜里,他手上温热的触感,她耳朵霎时一阵热气上涌,忍不住将脚往里面缩。
十七跟着她也有几日了,察觉了她的情绪,便犹豫着试探开口道:“您可否……?”
方见溪看了温景元一眼没有吭声,转身退了出去。
景元想到他身上的伤,想到刚刚撞到自己的人,便猜测他已下床许久了。
“你回去歇着,我比着你总归是没什么的。”
而后她听到方见溪给她回了个细若蚊蝇的“嗯”,便走了出去。
景元看着他在门外的影子,是朝着他自己的房间便放下心来。
……
凡月自那日起便有些怕宝珍,是以这些日子都不敢同从前一般和宝珍打闹。
宝珍也没说什么,只经常去景元房里找了萱风和十七同自己玩。
萱风细致,能陪她翻绳、打络子,而十七武艺高强,人又长得美,宝珍也很喜欢她,有时候高兴了还会让十七叫她剑术。
江阴候府自小重视这个嫡房长女,且又是武将之家,故而宝珍也是会个一招两式的,只不过练的不精罢了。
十七看她并非全然不知,便也乐意教她。
此刻宝珍又来找十七,却见方家的叔祖从三婶婶房里走出来,她有些好奇,便走到他跟前,问问他来景元房里做什么。
方见溪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满脸狐疑问他为什么来温景元房里,觉得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