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坐在马背上的几人也全都听到他们的谈话,颜原看一眼自家哥哥。
问:“哥,他们口中那个人是钟予承对不对?”
颜飏点头,“是他。”
“难怪……”颜原低头想着什么。
马车行驶在街道中,很快停在温府门外。
温南锦顺着沉韵掀开帘幕弯身走了下来,人还未站稳就被宗政映之抱在了怀中。
“我的锦儿终于回来了。”
听着她的哭声,温南锦双手放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说:“是南锦不好的,让母亲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宗政映之抱着她不愿松手的,站在她们身后温相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她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好了,锦儿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先让他们进府中休息,叙旧的话留着后面慢慢说。”温相对着众人说道。
颜飏他们早已下马,听到他这样说上前抱拳道谢,“多谢相爷。”
“贤侄客气了。”
一行人走向温府中。
这一路上他们也确实是饿坏了,落座后除了相爷他们,几人全都埋头吃了起来。
这样的一幕让宗政映之再次红了眼眶。
饭饱后,颜飏兄妹离开温府,温南锦随温相走进书房。
书桌前,温相看着站在那里的人,不到一年时间 ,眼中早已退去原先的稚气,一路上见到的那些,让她眼眸中带上了一股苍凉之意。
“锦儿,这次回城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温南锦点头,“女儿听到圣上要立新的储君。”
“此消息不假。”温相说:“但是再次之前圣上还在等一人回朝。”
闻言,她微微皱眉,这个消息无一人同她说过,还是说这件事才是宫中那人真正的目的,立储君不过是掩人耳目,他想要的是让褚牧回城。
“锦儿聪慧,一点就通,有些事为父不用同你细说,你自是都想得明白,褚牧不能回朝,一旦回来就是死局。”
心中气愤异常,双手死死绞在一起,才让她冷静下来。
“多谢父亲,南锦明白了。”
温相叹息一声,对她说:“将军府嫡系现在只剩下褚牧一人,圣上自知身子不好撑不了多久,想要让钟予承守住这个位置,褚牧就一定不能留。”
说到这里,温相看着她接着说:“锦儿,你与褚牧的口头婚约明日我会进宫面见圣上,婚约作罢你可愿意?”
“父亲这样问我,不是早已知晓我对褚牧的心意?你我父女之间何需如此试探,父亲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温南锦突然觉得好累,选择明说出这些话,不是因为心有不悦,只是不想在家中还要应付揣测。
温相闭上眼眸,很快睁开,“好,那我直接同你明说,你与褚牧间的婚事,我和你母亲都不同意。”
“因为褚牧现在的处境?”温南锦问道。
“不是,锦儿你难道都没有想过为何圣上会如此容不下他吗?”
温南锦之前有想过这个问题,无非是因为褚牧身上盛名,还有手握军权。
温相听完她的回答,摇头道:“锦儿只说对了一半,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些,圣上不会这样容不下一个他。”
“还有什么原因?”温南锦问道。
“褚牧是前朝皇室遗孤。”温相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看着面前的人错愕道:“什么?”
温南锦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突然一下也全都解释的通了。
前朝皇室遗孤这个身份,才是致命的。
后面温相又说了什么,温南锦全都听不清楚,脑海中只剩下最后见到褚牧那天,他眼中流露出的孤独悲怆。
突然觉得心口疼到无法呼吸,蹲在地上,她苦笑着,近乎呢喃说道:“还真是世事无常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早已独身一人,如今却还要再次经受一次目睹全部亲人离开自己,……还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这个样子的她惊动站在院中的宗政映之,没有敲门她就推开书房门看着蹲在地上垂头呢喃的她,走上前环住她的肩膀,“这是怎么了?锦儿你不要吓我。”
温南锦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是在笑话这个世道,亦或者是在替褚牧觉得不值,这个对他处处算计的世道,而他却还在用命守着。
太不值!
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笑声,温南锦站起身,不顾长发凌乱,她看着温相说道:“父亲,这门婚事您要退就去退吧,我和他在乎的也从来都不是这些虚名,我会嫁给他的,而他也只会娶我一人。”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温府上下近百号人的性命全都挂在这桩婚事上,容不得一丝差错。
冷静下来后她也明白了温相用意。
同时再次告诫自己,以后要更加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