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个屋里最淡定的人,她垂眸喝茶,八风不动。
外面传来惊叫,“小姐回来了。”
一众人都站起来,冬青紧接着就大踏步进来,王妃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冬青扶住他,“父妃,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王妃扯着她看来看去,见她没添什么新伤,也放下心来,说,“快去见过你母亲。”
回头一看,绪王端坐在上首,和二小姐一模一样地垂眸喝茶,假做严肃。
冬青几步上前,抱手行礼,“母王!”
绪王放下茶杯,“回来了?”
明知故问。
冬青失笑,“回来了,母王在信中写的大事是什么?”
绪王张开手,把方才被广袖所遮挡住的微凸腹部袒露出来。
冬青愣在原地,眼神震荡,半晌才发得出声音,“母王瞒我好苦!可找了产婆?不成,我得写信去找……还有补血的药物,都得备着……这是几月的事,预产预计是多久?”
“大约是二月中旬。”绪王身边的男仆回小姐的话。
冬青粗略估计了下,从京城到缙宣,骑马约一月半,她进京过完年关赶回来,时间足矣。
“好了好了,”绪王受了女儿的一番紧张,心情颇好,“你别忧心,我已生育过两次了,早有经验。”
这话倒是不错,而且绪王武功高强,怀身孕虽说不好再施展武功,但身体康健,不必太过忧心,想到这里,冬青松了口气。
“瞧孩子紧张的,倒叫我想起妻君诞乌茴那日,她也是一样地着急呢,在产房外等了一夜。”
那时候冬青年岁尚小,哭着说自己不要妹妹了,要娘亲赶紧出来,后来最喜欢妹妹的也是她,小时候日日抱着绪乌茴不松手。
绪王眼神柔和下来,“冬青是孝顺孩子,”她口风一转,“当然,要是知道回家就更好了。”
妻夫两人回忆起往昔,含情脉脉地诉说起来。
大抵长辈总是这样的,一说起孩子幼时的糗事便没完没了,冬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目光一扫,和旁边的绪乌茴对上眼,绪乌茴唰一下收回目光。
“小妹,”冬青斟酌着开口,“你近来武功练得如何了?”
“关你何事?”绪乌茴凌厉地瞪她一眼,站起身径直走了。
十五六岁的孩子大抵是最难好好说话的年纪。
“这孩子,”绪王替她解释道,“听说你要回来,一早就坐在这里等着了,怎么就不会好好同你说话呢。”
冬青看着乌茴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