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说要和他们一起出去了?
夙清河皱了皱眉。
“没有。我没说要和你们一起去。”
那边的人似乎听不太清他讲话,又道,“若是没准备好,就快准备吧!我们要出发了!”
苏眠说完就消失在了墙头。
夙清河愣了好一会,没明白。
等他收回目光,就听见急匆匆的步子在向自己靠近,他循声望去,院门那便窜出来个影子,动物一样。
苏眠来到他跟前,朝他行礼。
因为跑得太快太急的缘故,她微微有些喘,两颊和鼻头都泛着红。
“您收拾好了就直接来饭厅吧,我刚熬了粥,现在过去抄几个小菜,咱们吃早膳再出去。”
她轻笑着。
晨间暖阳才露角儿,薄雾就识趣地散开了,暖暖的阳光照在苏眠脸上,倒是让那笑容更加的灿烂明媚。
明明相貌普通,却能这样的美丽动人。
夙清河对于人的容貌要求是很高的,他不喜欢和长得难看的人打交道,按正常来讲,苏眠仅仅只能是比点头之交还要靠后的位置,她这一类的长相应该丢到人群里会马上消失不见,但实在奇怪,她的亲和力让人难以忽视。
最后还是妥协和他们一块出门去了,但他不打算承认自己被早膳收买,只是单纯想去瞧瞧那有意思的土伯公。
苏眠早已备好马车,不过夙清河并不和他们同车,他有自己专属的轿子,傀儡抬轿,那些抬轿的傀儡人的脚并没有落地,反而是漂浮着的。
虽然她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但也没叫自己的好奇心去追问,毕竟夙清河是仙人。
苏眠他们先行,马车轮子轱辘轱辘的,两刻钟个时辰后终于从西门出了城,又行驶半个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有些规模的村庄,人聚到一起,也能成一小片海。
春社日有许许多多仪式,他们才到,活动便开始了。民社与官社的氛围不同,官社肃清,民社更热闹些。
村口建了土伯公庙,村民们已早早摆好社酒、社肉、社饭、社糕等等。
村民们挨个上了香,随着萧鼓之声渐响社稷坛上社戏也开始了。
村民们面上都是对收成的祈盼,乐融融的。
夙清河不喜欢热闹,坐在角落,他也不需要上香,他不是人类,也没有对神明的虔诚心,上了也没有用,而这些仪式于他来说,不过是徒劳无益的行为。
他把目光放在苏眠身上。
她倒是和早上一样,兴致勃勃的,不过并情绪不热烈,就在那静静地看着社戏。
边上的社火烧得热烈。
夙清河瞧见一个老头站在社稷坛边上,笑盈盈的,手里拿着一杯酒,不时抿上两口。
老头发觉夙清河的目光,便向他投来一个慈和的笑。
那便是这的土伯公了。
夙清河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土伯公瞧着他,最后移到他身边,给了他一杯酒。
“小友怎的到这种地方来,寂不是不许与出境吗?”
夙清河接过酒,神情倨傲。
“那是五百年前的事了,你这土伯公怎么会一点不知?”
他的态度没让土伯公生气,反而无奈地笑了,“说来惭愧,我在开国前因为战事险些神陨了,近三百年来才渐渐有人给我重建庙宇重塑灵体,不然我的灵魄也该到冥地去了。”
土伯公这类人神与天神不太一样,天神自万物而生,不依靠人类的供奉也能存活,神陨的几率很小,但人神不一样,他们自人类的意愿而生,依靠人类所奉香火生存,假若世间没有信徒,那便只有一死,灵魄也会去往冥地,然后变成黄泉的河水再无往生。
“倒没想过你们神仙也会死。”夙清河一直觉得神这种高高在上的种族不会烦恼于死亡。
土伯公笑了笑,没作答复,而是转移了话题,“小友到这来是干什么的?不会只是来瞧我这个老骨头过生辰的吧?”
夙清河指了指不远处的苏眠。
“那家伙拉着我来的。”
土伯公顺着他指的放下望去,便瞧见了苏眠。
“是个好姑娘呢。”
是个做饭很好的姑娘。
夙清河挑了挑眉。
“小友要小心些,可别和人类产生羁绊了,他们都很脆弱。”
土伯公说完便离开了,回到社稷坛边上。
社戏结束了,巫祝缓缓上台,开始做法。
苏眠小跑过来,来到夙清河跟前。
“侯爷觉得社戏好看吗?”她笑着问。
夙清河摇摇头,他不觉得好看。
苏眠的观点和他恰恰相反,“我觉得很好看。”
她又看向他,问,“侯爷见到土伯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