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这顿欢迎晚宴,郑毅铭被热情地邀请留宿,别墅内的房间相对紧张,但大家还是在李恩赫的建议下腾出了一件别墅一楼角落的房间。
但这一晚这位被留下的“客人”没睡,站在了别墅后院。
后院的空地上,为安吉燮坟茔立的十字架前,摆放着经常更换的鲜花。
花束已经算是十分丰富了,扎得也很用心。
郑毅铭站在坟墓前不知在想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转身看过去,稍稍有点儿意外:
“我还以为今晚会特地来找我的,或者要继续警告我或者还有事要说的,不是相宜就是那个李恩赫。”
来人是车贤秀。
他对郑毅铭的态度一直都十分平淡,尤其在总在他身边的相宜的映衬下,完全可以算得上平和。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对他就真的有多放心。
车贤秀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
“思媛叫我哥哥,叫相宜姐姐。”
郑毅铭一挑眉头,微微眯起眼睛,没有搭话。
车贤秀平静地继续:“伊景姐生下她没多久,就遇见了我跟相宜,那之后,我们一直是一起生活的。”
虽然时间没有寻常的孩子成长所需那么长,但他大概也可以说上一句,南思媛是他们一起带大的孩子了。
郑毅铭冷哼了一声:“你这是想来警告我?”
车贤秀很干脆地点头承认:“是,思媛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她生来如此,我看得出来,你对她好奇,产生兴趣,以你的性格……应该会想要做些什么。”
郑毅铭一耸肩:“不行?”
车贤秀:“不行,尤其是你,更不行。”
郑毅铭挑眉:“哦?为什么?”
车贤秀一贯是不善于遮掩情绪的,此时他看着郑毅铭的目光也露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你是郑毅铭,已经只是郑毅铭了。”
郑毅铭刚要张嘴,却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眼光一瞬间甚至有些凶狠地朝车贤秀看过去。
但车贤秀没有更多解释,他只是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用看着很是平和无害的表情放狠话:“思媛对我来说不一样,对相宜来说……更特别,我们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如果有人……我们会不计任何代价报复。”
郑毅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静地开口:“不计任何代价?比如毁了你们自己努力至今的计划?”
“是。”让郑毅铭略有点儿意外的是,车贤秀到了现在也还是很坚定的模样。
郑毅铭:“……呵,可真看不出来你们知道的不少。”
车贤秀:“相宜和我,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事实上在此之前,不管是他还是相宜,对这件事都只有猜想而已,并没有明确的证据。
但今晚此时,郑毅铭的反应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段对话之后,郑毅铭再没有说话,车贤秀也已经说完要说的话,转身回了别墅。
而郑毅铭看着车贤秀背影的表情,分外复杂。
车贤秀倒也没有郑毅铭以为的那么平静。
想到南思媛,想到徐伊景,想到……
这个原本只是猜测如今落实了的事,对于她们母女而言……
当初他被军方带到栗岛研究基地的路上,从军方联系的无线电里是听到了一件事的,只是那时候他并没有那么注意这件事,直到后来这件事再被相宜提起。
那时路上,他们有说起,他是军方当时能找到的唯一一个活着可供实验的特殊感染者。
而后来,相宜提起,她在进入研究基地找他的时候,也看到过一些资料。
那时的栗岛研究基地,作为实验对象的特殊感染者被列了编号,MH-1到MH-5,MH-5是车贤秀,而MH-2,MH-3和MH-4都已明确死亡,尸体已被研究基地切实做了报废处理。
而MH-1是一个特殊情况的案例。
在车贤秀和相宜进入栗岛研究基地之前,还在公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经过郑毅铭本人确认,他是曾经被军方做过残忍研究的特殊感染者。
再结合他后来试图在栗岛研究基地寻找他并不知道已经死亡的,他唯一所知的同类所在的地方……
郑毅铭逃离的研究基地正是栗岛。
所有实验对象的特殊感染者都会被编号记录一切实验数据,如果排除被确认死亡的三个案例,郑毅铭唯一可能符合的身份只有MH-1。
而MH-1,真正的姓名是,南相原。
徐伊景的未婚夫,南思媛的生父。
可是还在公寓的时候,郑毅铭从来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儿对徐伊景的熟悉和特别。
哪怕是今晚,看到南思媛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激动之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