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书离开后,两个人默默无言吃着蛋糕,过了一会儿,傅煦杪才道:“越星和我是同一个社团的。”
陆冰夏想起来了齐雪书上传的照片:“推理社?”
“嗯,他脑子好,转得快,喜欢和他一起玩的人很多。”
傅煦杪摊手:“本来还有些别的,但刚刚齐雪书也说的也差不多了。”
陆冰夏点点头:“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傅煦杪失笑,“回去吧?”
“回去吧,”陆冰夏心里挂念着别的,也想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傅煦杪和陆冰夏都没再说话,只有呼呼的风声伴随他们。
摩托车行驶在公路上,距离江边还有不近的距离,晚上八九点,江边多了不少吃完饭出来散步的居民,陆冰夏的目光在江面上打了转,又收了回来。
梦境中的结局依然悬浮在头顶,她走过的剧情似乎也不少,但却没有能直指最后的直接证据。
有时候陆冰夏甚至会思考,自己是不是还没有走到最后的BE线上。
陆冰夏承认自己会因此窃喜,但这种喜悦是短暂的,如同无根浮萍一样很快又被沉重的紧张吞没掉,就算真的还没到最后的线又如何?她敢赌一把继续这样下去就能得到一个蒙昧但安宁的结局吗?
就算真的可以达到,她能忍受在意识到一切都存在疑点,会有新的受害人的情况下,无知无觉的幸福下去吗?
陆冰夏做不到。
马上就要从江边离开了,傅煦杪忽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很害怕江边。”
“嗯?”
“十六岁,”傅煦杪言简意赅,又沉默了。
陆冰夏也愣了下,笑了:“那没什么,再说,不是一切平安嘛。”
他们来自同一个二线城市,那里和A市共享同一条长河,不过是不同的分流,十六岁的时候陆冰夏和傅煦杪也是在江边玩耍,陆冰夏意外溺水。
陆冰夏记得那时候傅煦杪整个人都吓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下水扑腾。
不过扑腾也是白扑腾,傅煦杪还没游到陆冰夏身边,陆冰夏已经候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下来。
但陆冰夏已经记不起来好心人是谁了,过去的记忆像雾气一样朦朦胧胧的,就算知道也好像隔了一层,这段记忆只是一个“设定”,让陆冰夏无法有任何感同身受。
印象深刻的反而是,后来傅煦杪苦练游泳,开始沉迷各种极限运动,性格也变得更开朗了。
“如果你今天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陆冰夏摇摇头,“总之,我并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这样就很好,”傅煦杪也笑,“我倒是不该提这件事——”
“我也没怪过你,”陆冰夏打断他,“你不用再为此纠结,被吓傻是很正常的本能。”
“——我不傻!”傅煦杪气弱地抗议了一句。
陆冰夏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摩托车的轰鸣声里,江边带着凉意的秋风猎猎作响,终于能看见学校的楼顶了。
*
陆冰夏没回宿舍,直奔图书馆。
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戴上耳机,打开了齐雪书发给她的文档。
同级的学生里,陆冰夏绝对是最优秀的一批,但陆冰夏自己很清楚,她就是个普通智商的大学生,和各种光环的下的天才们的确不一样。
——也许有一天,她的专业能力达到某个顶点的话会有不一样的改变,但也不是现在。
她又看了一次文档,手无声地轻轻敲击着图书馆的桌面。
这个角落很偏僻,桌子上除了陆冰夏没有人,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的翻书声。
齐雪书的确给出来了诚意,条理分明的分析,完美的解法,甚至可以说,把“入口”送到了她的面前。
可是……
她沉默许久,在键盘上敲下第一个按键。
与此同时,校外的咖啡馆里,正戴着耳机看视频的齐雪书轻轻挑了挑眉毛。
鼠标停住,齐雪书关掉视频,打开程序,但也没有其余动作,过了一会儿,他垂眸笑了笑。
与此同时,图书馆里的陆冰夏也停手,退出了页面。
她还是想试试另一种解法,哪怕最后答案一致,但她也想试试自己的路。
旁边落座了两个人,坐在同一侧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陆冰夏没在学习,所以也没出声提醒。
最重要的是,他们提到了“齐雪书”。
“过几天就是篮球赛总赛了,到底是哪两个系来比?”
“体育系又不参加,希望数学系能进去,齐雪书,我想齐雪书。”
两个人嘀咕起来齐雪书的事,陆冰夏把头搁在胳膊上,闭眼听着,脑子里是齐雪书带着三分狡猾的笑容,浑身的谜团,故意露出一点狐狸尾巴虚虚实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