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满屋子充斥着酒气,易嘉川便递了杯酒过来,代亦航接过去,却被易嘉川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
“二哥,你是哭了还是过敏了?”他顾不得喝酒,把酒杯放桌上,伸手过来捧起易嘉川的脸,吃惊地问,“二哥,你的眼睛是不是又难受了?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易嘉川眉头微蹙,漫不经心地推开他的手。
“没事。”
声音冷淡黯哑,神色里透着一丝丝落寞,代亦航觉得易嘉川身上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代亦航暗自琢磨了一下,他听陈哲说,易嘉川昨日回总部开会,几个高层对北宁门店的经营战略颇有微词。易嘉川舌战五人,大杀四方,把南济那些老狗怼得哑口无言。
代亦航想,来了北宁一切顺风顺水,昨日又出了口恶气,易嘉川理应开心才对,可他今日为什么是这副死样子?
难不成……
代亦航免不了联想起一些事,易嘉川从前喝酒喝得最凶的时候,就是他刚被那个女人抛弃的时候。
易嘉川最近的反常令他心中警笛四鸣,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二哥,那个女人难道在北宁?”
代亦航盯住他,问出口时竟莫名有些不安。
易嘉川低头哼笑了一声,目光平静地投向代亦航,神色淡然无波。
“阿航,你在担心什么?”
代亦航心中微微一颤,易嘉川不答反问似乎坐实了他的怀疑,他的情绪一瞬间翻腾,顿时有点激动地说道:
“担心你为情所困,担心你们旧情复燃。二哥,我从前就摆明过立场,你喜欢别人我都没意见,就她,我不赞成,我不支持。”
易嘉川为她伤得太深,他不想易嘉川重蹈覆辙。
那些被易嘉川藏在心底的荒颓,别人不知道,但他代亦航却一清二楚。
有些彻骨的痛会在夜深人静时,如午夜梦魇一样时时缠绕,让人无处遁形。
为了一个冷血的女人,一点都不值得。
面对代亦航激烈的声调,易嘉川反倒更加平静从容。他抿了口酒,嘴角微微浮着淡淡的笑意说:“是吗?这么关心我。”
代亦航关心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今日易嘉川说话的语气,看代亦航的眼神,却隐隐透着一丝玩味与嘲讽,他的笑意未达眼底,看人的时候透着一股森冷。
代亦航已从他的话里察觉出一丝异样,正一头雾水,又听他继续问:“我不赞成不支持的事,你会不会做呢?”
易嘉川今晚喝了很多酒,但他依然清醒冷静。隐隐传来一声叹息,不待代亦航回答,他冷冷地问:“阿航,今晚你见了谁?”
易嘉川的目光冷冽而深邃,声音低沉清冷,却犹如破开山雾的寒风,直击人心。
代亦航心底一沉,尽力掩住眼底的慌乱。显然,他背着易嘉川去见傅一鸣的事,易嘉川已经知道了。
傅一鸣背景复杂,易嘉川不想让他去趟这一趟浑水,他却偏偏上赶着去了。
“二哥,我只是想帮你探探他,我……”
易嘉川点头,打断了他的话。
“阿航,你看,我的关心,你不一定领情对不对?”他哑然一笑,“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关于我的事,你少插手得好。”
不管是颜龄韵也好,还是生意场上那些深不见底的纷争,代亦航都不该牵扯进来。
过多的关心,有时候未必见得是件好事。这些事他们本该心照不宣,而不是像今晚一样摆到台面上讲。
“二哥我……”
代亦航还想解释,他身体往前一挪,一不留神忽然意外撞到桌上的房子,小刺猬一下子惊慌地叫起来,声音格外尖锐刺耳。
代亦航嫌它烦瞪了它一眼,却见易嘉川已伸手扶住,眼神里竟流露几分关切。
伴随着几声刺耳的叫声,是骤然响起的铃声。
易嘉川接起手机,代亦航不再吭声,他默默地坐在沙发一角,离那刺猬远远的。
电话接通,易嘉川开口后扫了代亦航一眼,代亦航心领神会。
“季总,别来无恙啊。”
季立成现任广合礼的coo,易嘉川和他的交往并不多。
易嘉川依旧闲散地坐着,然而眼底已经一敛刚才的情绪,冷寂寂地盯着手里的酒杯。
“易总啊,前一阵公务缠身,你来了北宁,都没有时间为你接风洗尘,找个时间,咱们聚聚。”
季立成老家在北宁,但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外出创业,很少回北宁,如今全家老小都住在南济。
季立成这只老狐狸突然的客套寒暄,易嘉川大概猜到了一二。
他淡淡一笑:“季总客气了,时间地点您定。”
电话挂断,代亦航猛灌了一口酒,生气地说:
“那个老家伙理他做什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