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停在了严府的门前,并未进门,骑在马上,甩着马鞭等后面的人。
而方烨看到萧然停下,自己也停下了,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不叫萧然看见,等赵宴与严铸的马车到了她停下之处,才下了马,进了马车。
严府门前,萧然一副要敲锣打鼓、破门而入的架势,完全没把面色灰败的真正严府主人——严铸放在眼里。
赵宴及时的制止了他这缺德的行径,但他一副不罢休的样子,非要恶心在场所有人。
事实到真是如他所愿,他一个人一匹马就闹出不小动静,门口的小厮看到站在门前的几位贵客,眼明脚快的去禀明了严夫人。
当严府的大门再次打开时,众人都就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嚎叫“还我儿的命来!”。
紧接着一道白影向方烨冲去,方烨、萧然、赵宴都是习武之人,若是想避、想拦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方烨因为一些总所周知的原因,不好站在萧然身旁,于是他们中间就隔了一个赵宴,而严铸,自觉心虚,站在离他们的最远处,严夫人冲过来时,两人不想拦,一个拦不到,而方烨嘛,完全没有动作,严夫人就这样扑了过来,手死死抓着方烨的衣襟。
严夫人是官眷,方烨是皇亲,若放在平时严夫人只有对方烨行礼的份,可丧子之痛,锥心刺骨,她又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最是溺爱,如今严璋撒手而去,莫说方烨,就算是让她与阎王打一架,她为了儿子也有那个胆子。
更不用说,方烨一个倒贴的王妃,又有着偏远的母家,对他们并无什么威慑力。
不仅是她,醴都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玉将军是存在于人们口中的传说,真正的方烨只是一个愚蠢的、轻佻的、低俗的村姑。
严夫人抓着方烨还不够,居然还扬起了手,作势便想扇,方烨见状不妙,抬手一握,就截住了严夫人挥动的手臂,严夫人自己的手被死死定住,她使了全身力气都动弹不得,又感受到方烨的手掌粗糙,还不如她身边的大丫鬟,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方烨看着她的眼睛。
这眸子又黑又深,她看不出其中的情绪,只从自己被制住的高举的手臂中,感到了一种带着酸痛的害怕。
其实这只是一个极短的时间,严夫人很迅速的败下阵来,严大人象征性的呵斥几句,没人理他。旁边的萧然看着衣襟凌乱的方烨,露出了极带恶意的嘲讽,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为难方烨罢了。
严府内,穆王与萧候两人在此,他们要去提马,谁又能阻拦?
方烨和严府颤颤巍巍的小厮,一同指出了那日严璋所骑的馰马。
后面的事儿,方烨没有再管了,她倒是挺想跟下去,但是萧然的脸色已经无法再容忍周围有方烨的一刻。
于是方烨便向众人告别,其实也只有赵宴顾着一点礼节理她,然后自己骑着刚刚借来的马向王府走去。
“娘娘!”“娘娘!”
“怎么了?”方烨躺在床的正中心,不情愿的睁开眼,她的眼前很快挤进了两张脸——是芳庭与康佳。
“怎么了?不是还很早吗?”
康佳道:“不早了,娘娘。那孙夫人已经过来请安了。”
“她来请什么安呀,让她回去,我要睡觉。”
“娘娘,这按规矩她是要来请安的。”芳庭站在床前,举着床幔,一板一眼的回到。
“我不想让她请呀。”方烨无奈。
试想,昨日顶着冷风,折腾到半夜,还差点蹲大牢,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了,谁想见自己丈夫的小老婆!
“唉”方烨长长叹了一口气。
突然,她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
利落起身,从康佳与芳庭两位姑姑中间的缝隙钻出去,甩起衣物,往自己的身上一转。须臾片刻,这些衣物就服服帖帖的到了方烨身上,她走过小小的梳妆台,随手拿起一个玉钗,边走边把黑发挽成了一个利落的髻。
“来找麻烦的,我们快去。”
方烨人高腿长,只几步就到了前厅。
扶手椅配着雕方桌,再加几盆绿植,就是这个前厅的所有陈设,简朴、简单、简陋。加上地面的素色茶杯碎片、正在流淌的茶水茶叶,还有跪着的小丫鬟,只有四个字可形容“门庭破败。”
“素素起来。”方烨人未到,身先至。
孙锦摇循着声音,看到了快步而来的方烨,她不满方烨对她视若无物,秀眉一拧,便想发作,方烨却直接走到她身前,拉起了还跪在地上的素素。把她的手往后递给了康佳,“带下去。”
“且慢。”孙锦摇如同往常一样的妆容精细,声线也是妩媚甜腻,她身边的丫鬟,哦,忘了介绍,孙锦摇今日来梧桐苑一共带了6位丫鬟,四个在旁候着,两个在院内候着,方烨这前厅本就不大,如今加上她们三人,显得拥挤。
孙锦摇忠心的下属,想要绕过方烨拉住素素,康佳晃了神儿,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