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逼迫自己这种事,她轻车就熟,狠狠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掌,站定后,与赵宴一起向皇上行了礼。
严铸呜呜咽咽的背景声下,小皇帝的眉头已经打结,一个是刚经历过丧子之痛的言官之首,一个是才平定漠西的方家之女。两位身后,还分别站着关山候与穆王,这可真是势均力敌。
关山候萧然是谁?仇人,方烨的仇人。严铸夜闯宫门,但还有脑子,跑去侯府,把方烨大大的仇人,禁军统领——萧然从床上敲起来,不然他怎可能闯宫成功?
皇帝无奈的看着这一屋子人,萧然冷硬、赵宴冷淡、严铸哭哭啼啼但步步紧逼,唯有面色平和的方烨看着能让人舒心一点。而这位正是罪魁祸首是也。
严铸可能是在方烨与赵宴来之前哭的太久了,现在只有干巴巴的哭声,脸上动来动去的袖子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擦眼泪还是遮住脸不教人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泪水。
他双手伏地,语气悲恸:“求圣上还我儿公道!”
“穆王妃,严大人今日丧儿,可与你有关。”
“回皇上,无关。”
厅中所有人都被方烨惊到,向她望去,但她是如此的理直气壮,以至于小皇帝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赵宴站在她身侧,脸转过来后依然屹然不语,萧然在剜了她一眼后直接冷笑数声,笑的严铸也心惊,狠狠地点评道:“穆王妃真真不要脸。” 萧然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方烨的厌恶。
而严铸听了此语,直接从地上窜起,指着方烨大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即又向皇上叩首:“陛下,臣斗胆,依我大梁律例,斗杀绞刑,故杀斩刑!!!”他的声音苍老而狠毒,伏在地上,肩膀耸动,像是森林中“嘶~嘶~嘶~”的毒蛇。
方烨也向皇帝行礼:“陛下,臣的确伤了严公子,但涉及生死,可否容臣问严大人几个问题?”
“准。”
“王妃不必巧言令色,事到如今,我儿惨死,还有什么好辩驳!”
方烨充耳不闻:“严大人,您知道严公子昨日是在哪里挨的打吗?”
“你!!!你、你、你!”
“圣上在此,穆王与关山候做见证,严大人只需回答。”方烨没有任何无理取闹,还是那样轻柔的语气,只是脸上少了平日里的笑意。
“西、市、”严铸几乎是从嘴里把这两个字挤出来。
方烨又问“那严大人应该也知道我为何打他吧。”
严铸察觉不妙,他直起身来,呛到:“王妃何必东支西说,你毒打我儿,金吾卫与西市的百姓亲眼所见,我儿伤重不治,太医院李太医、张太医具是证人。事到如今,娘娘痛快认罪才是。”
“严大人莫急,西市是买卖铁器马具之所,我总得问个清楚。严公子昨日不是因为家养的马儿被西市那些器具吓到,自己把自己摔坏了吧?”方烨一本正经。
“胡说八道!我儿的马是西域馰马,他虽生在老夫这清流文官之家,但从小喜欢习武骑马,他和他的马都不是第一次去西市,那些刀枪剑戟、马鞭马具,怎么会被吓到!”
“哦,严公子当时的确被我伤的不清,但应该不致死呀。”
“你说不致死就不致死,严璋死不死你那张嘴说了算?”一旁的萧然凉凉开口。
严铸赶忙接上:“陛下!我儿之死,已成定局。还望圣上为我儿做主。”
皇上还未开口,严铸又道:“可怜他正值壮年,却撒手而去,留下微臣及夫人独守人间。微臣为官十几载,一直矜矜业业,勤奋为民,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大人且慢,难道严公子回府时已是命悬一线?”
“这是自然!我儿一回府,我就看到他一直吐血,赶忙让家丁骑着快马去请张太医,不足一刻张太医便至,他从医多年依然被我儿的伤势吓到,还未号脉就说我儿怕是被打伤了根基,现如今莫说根基,连命也没了!”说道此处,严铸眼神又转向方烨,变得怨毒。
“那你们到底是几时请的张太医?”
“未时四刻!”
“那就奇怪了。”方烨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
“奇怪什么?”皇上问到。
“我明明是在未时打的严公子,从西市到严府只需要两刻钟,严公子那么重的伤,随行的家丁不该更加快马加鞭?为何比平时足足晚了两刻钟?”
“都打成了重伤了,马上颠一颠难道不会更加严重吗?穆王妃上战场不受伤呀,这点道理都不懂?”又是萧然。
严铸听了此话,腰挺的更直!
“可是我听说严公子当日是坐的马车。”
“这···”
“这种问题皇上派人去严府问问便可知晓,小心欺君之罪。”方烨真心补充到。
“严大人?”皇上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的确是坐的马车,但是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