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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要生要死,你说了不算,孤说了才算,再者······孤今日,便让你瞧瞧你那‘好夫君’的真面目。”
他拍拍手掌,藏在暗处的东宫侍卫早有准备,将一人推入了宫室之中。
“宋芼!”
来人一身素衣,身上的珠玉佩饰尽数被摘去。一朝落魄,他从安远侯的世子沦为阶下囚,此刻连面色都格外灰败。
李窈瞧着这个曾经应许要带她回家的男人,胸中隐隐作痛。
“宋芼,孤要你亲口告诉她,三年前在青原县,你为何提议娶她?安远侯府上下的安危,如今便系于你一身。你要照实说,说实话。”
素衣男子抬起头来,安静地像尊石像。只有微皱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心思。
“窈娘,三年前我之所以愿意娶你,是因为你在青原镇的时候,救过太子殿下。我不是嫡子,并没有承袭侯位的资格,便只能剑走偏锋,以此挟恩求报。”
他口气很是平淡,仿佛在与李窈闲话家常。
可此时叫她听来,却显得十分刺耳。
“你胡说,我从前在青原镇,从未见过元岐。”
元岐摘下那枚白玉扳指,放在李窈身前。
那枚扳指李窈认得,三年来他时时刻刻戴在身上,一刻不离。
“窈娘,三年前,青原镇海神庙中初见,你赠孤旧衣,还送了孤一袋馒头。孤铭记至今。当日救孤的是你,今日意图给孤下毒的,也是你。”
李窈只是摇头。
她疑心,这只不过是元岐用来耍弄她的又一套把戏。元岐惯爱如此把控她的喜怒,这次兴许也······
元岐声音转冷:“宋芼,当初到底是孤执意要去宋园,还是你刻意设计,要孤遇见窈娘?”
李窈望向宋芼,却见他垂眸,轻轻点头。
“那么当日在宋园。是孤逼你,还是你主动献媚讨好,要将她献给孤?”
轰隆——
宫室外又是一声响雷。
李窈看见宋芼睁眼,听见他开口,
“是我为了世子位,将你送给殿下。”
“胡说!你说的全是假话。”
李窈掐着掌心,强令自己镇定。她看向元岐。
“是你用他族人的性命威胁他,逼他说这些话,你骗不了我。”
案几前,元岐重新将白玉扳指戴回去,侧头看向窗外随着风雨晃动的梨树。
“告诉她,当初谋害她阿兄的小吏,到底是何人指使?”
“你说什么?!”
李窈悚然一惊。
元岐以惯常的姿势摩挲着扳指,垂眸微笑。
“也罢,此事便由孤亲口告诉你。你阿兄之死。要怪,便怪在他太聪明。一个小小账房,借着青原的税簿,查出了寿王私昧珠税一事。想将事情闹大,便写信给昔日同窗宋芼。以为借安远侯府的力,便能掀起风浪来。可惜,安远侯府与寿王在朝中本就是一派。宋芼得知此事之后,为了讨好寿王,便索性授意青原镇上的小吏,害你兄长。。”
“后来他又意外得知你有恩于孤,便趁机接近你。窈娘,你不在京中长大,自然不明白。你只是个孤女,就是做妾,安远侯府的公子,也不是你能配得上的。若非他有所图,是绝不会娶你的。”
“你与他的情分,皆是他用你兄长的性命,算计而来的。”
腹中忽然传来剧痛,却不及胸腔中那方寸之地传来的钝痛,李窈只是摇头,眼中渐渐有泪水充盈。
“宋芼!你告诉我,他在骗我,对不对?”
三年前的一切,三年来的种种,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晃悠了一遍。她看着自己昔日的夫君,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宋芼不答,只静静闭上了眼睛。
这样沉静的姿态,本身便是回答。
背后害死她阿兄的人,真的是他。
“好了。将他带下去吧。”元岐淡淡道。
侍卫将宋芼押往殿外。
李窈木在原地,看着宋芼一步步远离,直至门槛之前,他忽地回头,一身素衫被外头的冷风吹得鼓荡起来。
“窈娘,今岁的梨花开得很好,可惜明年,我不能再陪你看花。”
当日大婚之日,宋芼曾经许诺,日后年年梨花盛开之时,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却原来都是假的。
殿中只余下帷幔随着冷风不住拍打的声音。
元岐神色温和,一如往常般拍拍自己的膝盖,“窈娘,过来。”
李窈只是后退,直到脊背重重撞在身后的百宝架上。
“你一直都知道是他害我阿兄,是他要我给你下毒。却故作不知,看着我帮他,对不对?”她抬手擦去眼泪,再也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露出一点脆弱的样子,“玩弄人心当真如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