馅的！
况且他说话确实是伤人...凌舒蹙眉低头，她不想看眼前人嘲笑自己，只继续弄着衣上繁复的带子。
可下一瞬间，有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接过了她指尖理不清的衣带，凌舒抬起头，看见那对正对着她的，尖巧漂亮的黑色耳朵。
他手上的动作快而灵巧，即便是帮姑娘系裙带也丝毫不显得轻浮，每个动作都张弛有度，连同头顶的那对耳朵也随着手上的动作轻轻颤动，和他动作一样认真。
凌舒呼吸一紧。
她没想到陆琢会主动帮她弄衣服...少女心跳得很快，方才对少年的坏印象一下子随着他的动作消失殆尽。
帮穿越女换衣服什么的...太熟悉了，就像古早少女漫画里画的恋爱剧情开篇一样，经典又暧昧。
紧接着，她自那人口中听到很轻的一声嗤笑：“...真是没用。”
...可是少女漫画里不会有这样不会说话的男主吧。
她压下心头那点悸动，盯着少年头顶墨色绸丝般的长发与自肩头垂下的马尾。
他发束得很紧，隔了一夜也不拖沓，此刻自宽肩乖顺滑下，看起来和轻轻抖动的耳尖绒毛一样柔软，凌舒想，方才那侍女叫他“少主”。
此地难道是什么妖怪窝？
但是侍女头上却没有妖怪耳朵...而且没有任何与常人不同的特征，看起来就像个普普通通的世俗姑娘。
他是什么少主？而且...他虽然脾气很坏，实际上，却对自己还不错。
这样的付出...陆琢到底想让自己如何报恩？
她想不通，也害怕眼前人提出一个自己达成不了的要求，发现自己实际上是个纸皮老虎后盛怒一场...她摸不清少年的意思，更知道自己处境，所以比起这份悸动，心下更多都是忧虑。
幸亏陆琢动作很快。
方才在凌舒手中乱毛线团般的衣裙在少年手指间和乖觉的小猫一样，没费多大力气便规整漂亮地挂在少女身上。
随后陆琢便退后几步，没骨头般倚靠在窄榻上，对着凌舒轻飘飘瞥了一眼。
凌舒被他这潦草一眼看得有些尴尬...不过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穿上如此正经繁复的古装，少女心思还是压过了心中不安，她撩起袖子在原地轻轻挥动，小心翼翼地转了个圈儿，满目期待道：“怎么样，好看吗？”
面前人终于肯对着她认真打量了一番。
随后伴着凌舒期待的目光偏过头去，随意道：“不如墨锦纱。”
凌舒：…
她好气啊...不过下一瞬间，她猛地一惊，冷白指尖覆上自己的面颊。
她还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受伤了吗，留疤了吗？比起她自己的脸，又怎么样？
似是她此刻的神情太过紧张，一旁的陆琢竟罕见地安慰起她来。
“你的脸没事，”他顿了顿，无声施法，凭空凝出一面水镜来，“知道你们许多姑娘都在意这个...请医师时还特地叮嘱过。”
凌舒心下一颤。
说不感动...自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不安更甚，她小声对一旁侧身似在神游的陆琢道谢。
一瞬间，凌舒看见陆琢神情如常，宛如并没有认真听自己讲话般对着珠帘发呆，可在自己真诚道谢之际，他头顶那对耳朵频率极快地抖了又抖。
他的耳朵似乎倒是...挺开心的？
凌舒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她此刻实在好奇，凝眸望向水镜中自己的容貌。
...太像了。
她这具身体的面貌，和她自己本来的面貌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眉眼更加灵动，肤质白且细腻，发丝浓密又纤长，比她自己本来的脸要精致许多，看起来多了些玲珑仙气。
这就是穿越吗...她缓缓回身，神情染上几分迷茫。
可身旁的陆琢却轻咳一声：“看完了吗？”
凌舒点点头。
“那就赶快束发...今天还有要事交代给你。”
束发...她也不会，正当她想着该如何不留痕迹地越过这件事时，一度被她暂且遗忘的肠胃终于发出饥鸣。
四下很静，凌舒在这一瞬间捂住肚子，感觉自己无助得像在饭局上被亲戚门点名表演才艺的，只学了三天声乐课的大学生。
耳畔传来陆琢不可置信的声音：“你明明满身灵气...怎么还没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