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了。
纵然此时受了重伤,只有手还能动,她也能顷刻间斩杀对方这个只有一身蛮力的普通人,何况她的手里还有那把准备用来宰肉的刀。
又一声惨叫,一个头颅咕噜的落下了地,滚到了在墙角瑟缩着的妇人的脚边,眼睛怒睁着对着那妇人。
那妇人尖叫起来,却实在不敢过来。此时大缸里面的水已经完全染红,杜月钲就泡在血水中,看着更可怖了。
杜月钲疑心自己快要被活活烫死了,眼下好像和待宰的猪也没有什么差别。
昀息才出现了,他用掌风灭掉还在燃烧的柴火。
他笑眯眯的看着大缸中的血水:“不枉我把你的手接上了。我还当你要以身饲虎,真把自己当菜人给别人吃呢。”
他把衣服丢给她:“瞧,你就为了这些人,要遭受这样的罪,值得吗?”杜月钲却好似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眼神涣散,眼睛直直的看向远方虚无之处。
昀息也不生气,见她如此形状,喊了一声:“进来吧,可以开始了。”
话音落下,百里赫就出现了。
百里赫看着她的眼睛:“不值得的。这些人不知道你坚持到现在。没有人值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爱你......”
杜月钲只觉得,他的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他的话走。“是啊,不值得。”杜月钲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神宫的。
只觉得中原的那些人都可恶极了。她要好好爱自己,不管为了谁,都不值得糟蹋自己。
一直到后来,因为杜月钲几次自残,百里赫担心她会寻死,才私下告诉她,昀息在杜煜川经过他面前之前,就安排了一个乞丐,假装断手断脚,去乞讨,被杜煜川发现了。
即便这样,杜煜川但还是给了她一锭碎银。
百里赫后来还说,陆明渊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他的姐姐,却没有解释他进酒楼是不是为了相亲。
但是已经逝去的感情哪里能那么容易再回来呢。
杜月钲觉得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要把自己抽空了。
她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情感去分析辨别故人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她也不会再担心那些人会陷入危险。
她要更爱惜自己。
昀息成功了。
杜月钲终于对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了情感。
但是这也意味着,其他的所有人,都不会成为她的软肋。
当杜月钲不在贪恋所谓的故友温情,就没有什么能够束缚她。
昀息没想到的是,杜月钲还是不肯帮自己研制长生药。
但是此时,昀息发现,当杜月钲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之时,他已经没有了可以威胁杜月钲的人,这才有了后来的逼她红帐受辱、怀孕产子之事。
尽管后来,在和百里赫成为盟友之后,他就解除了催眠术。
但是杜月钲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曾经试着去理解杜煜川和陆明渊,试着从他们的角度去看当初的那件事。
当时对杜煜川和陆明渊来说,她只是一个乞丐,不救也不是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何况他们都对当时还是乞儿的她释放出过善意,这不能怪他们。他们要是知道了那个乞丐是自己,一定会救的。
杜月钲这么对自己说。
但是终究还是意难平。
她那样痛苦。
她那时候多么渴望有一个人可以拉她一把。
但是没有。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什么理由,杜月钲都再次回到了地狱。
昀息就是要摧毁她的信念,这一场精神凌迟,昀息胜出。
他成功了。
对旧人的依恋终究还是淡了。杜月钲也不在关注以前的那些人,就像百里赫说的,没有人比她自己更重要了。
而她,只是想活下来,仅此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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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此时此刻。
杀掉昀息,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为此,她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至于孩子,生下她非她所愿,但是已经生下了,杜月钲就不能让她让她陷入和自己一样的境地。
杜月钲觉得,带她出那个地狱,就已经是她作为一个母亲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她已经没有了爱人的能力,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一样。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生病了,她杀过很多人,也救过很多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医治自己。
当杜月钲看着那个软软嫩嫩的婴儿的时候,只会想杀人;杀戮、暴力、血腥这些才能让她畅快。
她没有办法去当一个好母亲。
片刻的故人相见,旧人温情,不过是虚假的幻象,然而现在,她终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