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烁自从见到药人发作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还没有见过有人能变成这样的。陆明渊弄回来的药人,在经过长途奔波后,已经没有人样了。脸上的皮肤已经全部脱落,用绳子绑着手脚没法动弹,只在箱子里捣鼓,有一次贺烁打开看了一下,连着两天没下吃饭。
那药人用头不停地撞着箱子,脸上似乎很痒死的,一直蹭着箱子壁,蹭到脸皮脱落,只有牙龈漏在外头。猩红的血肉上面直接显着牙,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贺烁已经从陆明渊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经过。证据到手,陆明渊就得上京请朝廷出面谈这件事情了。
云州知府见到药人模样恶寒不已,见陆明渊要走,好一阵相送。王德元是个好官,陆明渊总归查出了渔民到底是为什么失踪的,他和陆明渊的想法一样,已经走了的人救不回来,却不能放任这件事一直继续下去,渔民们还要靠出海继续生活,不能再因为这个出事了。
陆明渊就这样带着装了药人的箱子上京去了。箱子用铁皮焊死,那药人就不见空气,居然也没有影响,还是生猛的很。
晋仁帝和京都的官员听到陆明渊的呈报,都觉得匪夷所思。直到亲眼看见装在铁皮箱里的药人,目瞪口呆。
药人随着时间越久,外表上就更不堪入目了,比之前贺烁看到的,还要恶心。
晋仁帝头一个就被吓到了。看清楚药人的第一念头:“陆明渊为什么要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抬到金銮殿上?”他当场在金銮殿上就把早上尚食局精心准备的碧粳粥和珍珠翡翠圆子吐了个一干二净。
各位大臣虽然没有当场吐出来,脸色却也不好看。
陆明渊很无辜,他呈上的奏折皇帝觉得他在夸大其词,他在朝上的说的大臣们也觉得匪夷所思,他就把箱子抬上来了呗。满朝文武大臣,亲眼看到的,总归不是假的吧?
这也是陆明渊带这个药人回来的目的。亲眼见到的远远比旁人说的冲击力要大得多。这不,现在就没人质疑他说的话了?
见晋仁帝吐的厉害,安阁老赶紧让人把箱子太下去了。
江太傅站出来启奏:“圣上,琉国的人肆意伤害我大乾百姓,此事决不可姑息。”
晋仁帝还没有缓过来,他想哭,为什么他都吐成这样了,江太傅还不放过他?这么多人在这,这味也不好闻呐,不能改天再说么?
安阁老出列:“江太傅,此事还有待查证。琉国毕竟是别国,若是一个谈不好,两国开战也有可能,依老臣之间,此事还当徐徐图之。”
又有清流一脉出列启奏:“百姓性命安危为大,若是此事为真,琉国之人拿我国百姓炼药,如此罔顾百姓,在等下去,怕是不对还有多少人会遭殃。”
此话得到了多人赞同。
朝廷又是一片乱哄哄的。
晋仁帝吐完,见下面又开始吵吵嚷嚷的,脑瓜发疼,大声开口:“好了,众爱卿说得都有理,诸位拟个折子,明日巳时,安阁老、江太傅、陆将军、贺将军及几位尚书来御书房一同商议。”明日不是开朝之日,便叫重臣去御书房商议。
见晋仁帝发了话,各位朝臣从善如流,便退了朝。
江太傅在学生的搀扶下,走出金銮殿,出声喊住陆明渊,随后三人便一起向宫门口走去。
果不其然,江太傅果然还是问琉国药人的事情。陆明渊深知江太傅品行,也不隐瞒,事无巨细的和江太傅说了,只是隐去了杜月钲的存在。
江太傅心中有了底,知道了折子怎么拟,便让陆明渊回家休息去了。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让贺将军、大理寺卿、陆明渊还有礼部的一名使节同去云州。另外兵部和户部准备好银钱粮草,若是谈不拢,那便要打仗了。
贺烁挺高兴的,他许久没见着他老爹了。晋仁帝这次派贺将军一起过来,也有让这父子俩见个面的意思,在这贺将军海战经验丰富,若真是打起来,有他在,胜算也大几分。
陆明渊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
依他看来,这仗不一定能打起来。
大乾西北边境有突厥十三部,南海有海寇,又有无数小岛,外敌环绕,大乾却还能安稳百年,固然有大乾地广物博、实力雄厚的原因,却更有守边悍将,虽偶有进攻之举,却从未真正攻破防线,内陆始终安稳。近三十年,只除了三年前杜冉的那次......贺家军已经驻守南海多年,琉国等周边岛国均不敢来犯,十几年前还会有小打小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胆子了。岛国人口稀少,兵力悬殊,近年和云州等临海各城有多有贸易往来,银钱富足,大家也不愿意再起兵火。已经许久没有起过冲突。
贺烁这些年做的最多的,反而是擒拿海贼。海上贸易往来多,商人富足,是贼寇眼中实打实的肥羊,是以,虽然贺家军威名在外,但总有人想一夜暴富,打那往来商船的主意。
但是有备无患。打不起来最好,若是打起来,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