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射着陈燕琼,她拆了装在车顶车厢车底盘的零散工具,竟然组合成一柄电锯,电锯自带蓄电池,在静寂的黑暗里发出让人惊惧的摩擦声。
“你放心,他们不会难受,之气的电击已经让他们死了,”陈燕琼把戚苗苗移到阴影处,背对她的方向, “你不用看见,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
电锯在切割硬物的声音,戚苗苗的眼泪迷糊了眼睛,在黑暗中电锯的声音让人绝望而麻木,汽油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在无尽的黑暗中让人窒息。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让人战栗的电锯声终于停下来,陈燕琼跑到车边跪下来呕吐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气若游丝地问:“为什么你的队友这么慢?”
她坐在戚苗苗身旁,血腥味更浓了,“他们不来,我的仪式就完成不了,这味道,我自己都难受。”
她在面板操作了一下,远处的居民区灯光亮起来了,再划一下,灯光又暗下来,明明灭灭了好几次,她才像放下了好玩的玩具一样意犹未尽地放下面板。
陈燕琼看了眼手机,离她进入校园刚好二十分钟。她把汽油点燃,最终还是把戚苗苗转过去对着一地的尸体,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无视火势,走入了尸体堆中。
陈燕琼拿出□□,把功率调到最大,用胶带捆住按钮让按钮无法松开,枪口对着自己心脏,整个人往前倒去。她身体痉挛了一刻便不动弹,但戚苗苗分明闻到肉焦的味道。
戚苗苗觉得自己有片刻眼前一白像是失去了知觉,直到她听见自己在嘶吼,布条塞住了声音,她的喉咙仿佛在撕裂。
不知多了多久,一双冰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有人在背后轻拥着她。
“别看了。”邹冰渊低声说,看着眼前警察忙碌地搜寻校园的灭火器灭火。等到消防车来到,现场的尸体已经烧得变形。加上陈燕琼,一共八具尸体。
“斐波那契数列,1、1、2、3、5、8……这个女人最后把自己献祭了,太疯癫了。高智商的变态果然是大杀器。”随着邹冰渊来到的大华感叹。
戚苗苗闻言看向大华疯狂地摇头,邹冰渊已经把她嘴巴的布条取下,但她声音发不出来,她着急地在邹冰渊的手掌比划。
邹冰渊认真地辨认,戚苗苗写的是,找、老、师、救、人。
10月1日晚上十点零八分,裘鸣一颠簸了三个小时,终于回到老家。裘妈妈早就候在门口。
“妈妈,你不用特地出来等着,我能找得到地。”裘鸣一无奈地道。
裘妈妈抢过他的行李包,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没等多久,我在家里坐着和在这里坐着都一样的。”
裘妈妈膝关节退化更严重了,这是以前老是站着或者过度劳损耗的落下的老人病,她的腿无法伸直,裘鸣一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更瘦小了。
好像在枯萎。
但老太太的精神很矍铄,忙前忙后地把饭菜重新热起来,把裘鸣一的行李归置好,才坐下来看着他吃饭。
裘鸣一一点都不饿,但他就着母亲殷切的眼神,把热腾腾的饭菜都吃得精光。饭后他想洗碗,但裘妈妈把活又抢过去,嘴里温柔地唠叨:“你的手是写字教书的,不干这些活了。”
裘鸣一是单亲家庭,妈妈一个村妇,守着一亩三分地,不忙农活的时候附近还捡破烂,含辛茹苦把裘鸣一拉扯大。
小时候,他们生活的农村穷,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学村官,带来一番新景象。后来村里传母亲和村官的谣言,母亲为了裘鸣一不被谣言困扰,带着他到城里打拼,直到他出社会工作,裘妈妈才回到乡下,三年前建了新房子,守着新房子和原来的一亩三分地,天天等待着儿子。
裘鸣一小时候是村里的神童,学生时期是校园的优等生,他一生都是裘妈妈的希望、骄傲和生命支柱,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体面。
“妈妈,我可以洗碗的,我自己在外面也要干家务。”
“外面是外面,回家了不一样。你平时在学校做科学很累的,回家就好好休息。”裘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只要裘妈妈在,她从来不让裘鸣一沾一点累活脏活。新房子还是贴满了裘鸣一从小到大的奖状和发表的文章,裘鸣一看着这些东西,突然觉得难以呼吸。
他想告诉母亲,在外面和家里都是一样的,他没有那么出类拔萃,他在外面一样要996,一样是科研小组里最不起眼的螺丝钉,一样是买不起小车高攀不起上海的楼价,呆在狭小的宿舍里,被女友嫌弃然后抛弃。
他并没有像母亲想象的那么体面。
母亲能不顾体面一辈子干最操劳的脏活,这栋三层的房子都是她操劳一辈子省吃俭用一辈子赚回来的,他甚至没法提供什么经济支援。
他对母亲最大的回报,是把她的自行车换成了电动车,因为她的膝盖实在是退化性病变得厉害。但哪怕这样,母亲还是把地契所有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