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的人都被清理掉了，原来是你通风报信，恐怕这次的车祸也是你们策划的吧。”
空气陷入沉默。
乍然进入A市两个庞然大物的商战频道，话里话外还涉及一些人命关天的问题，在场众人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李修宁，恨不得自己晕过去，他爸呢？他爸怎么还不回来！
无声的硝烟中，李修宁弱弱地以想上厕所为借口带着他的经纪人跑了。
兰丽自觉没有与白煦或者顾之行长大的情分，这种场合根本不是明星经纪人和助理能待的，便寻思着找个接口拉着舒涞一同出去。
祝眠却拉住了她的胳膊，道：“兰姐先别走，留下来听一听。”
兰丽迟疑：“这……不合适吧。”
祝眠云淡风轻撇下一个炸弹：“没什么不合适的，他是沁沁男朋友。”
兰丽直接被炸懵了，难以置信道：“你说谁的男朋友？！”
祝眠认真琢磨了下，深刻以为这件事必须告诉兰丽，不论是为了之后不小心暴露能有所应对，还是直接劝分，两个人劝总比一个人劝好。
留下来，正好见识一下顾之行的真面目。
顾之行原本想等生米煮成熟饭后才让温沁告知经纪人的，没想到现在直接被戳穿，他稳了稳心神，示意助理把他推近。
本就遍布倨傲和愤懑的面容被强行加入一个标志性笑容，变得无比扭曲。
顾之行背对助理，且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到底有多丑恶。
他顶着这么一张脸，自信道：“兰大经纪人，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温沁的男朋友，顾之行。”
“咔擦。”
细微的声响传来，有人在拍照，所有人登时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顶着众人或是不解、或是错愕、或是生气的目光，白煦神气自若放下手机，语气淡淡。
“怎么，没见过拍照吗？”
此时此刻，白煦的形象不同于私下见到那般，而是更稳，更凌厉，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剑，是否拔出全凭自己心意。
现在，锋利寒光乍现，全然没有给顾之行面子的意思。
深灰色西装下的躯干依旧端的优雅，但眉宇间威严重重，颇有王者之势。
顾之行坐在轮椅上，本就矮了半截，如今被他这般轻视，心中更为恼火。
“拍照干什么？拿回去欣赏吗？”顾之行阴阳怪气。
白煦点开相册，屏幕转向顾之行，用最能气死人的语气道：“万一以后顾氏得罪我，我就把它放出去。”
“你！”
顾之行脚不行了，视力却还在，远远见到自己的丑照，登时勃然大怒。
“删了。”两个字仿佛是从喉咙生挤出来的。
白煦无动于衷，施施然收回手机。
顾之行咬牙：“卑鄙。”
话音落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陡然转向祝眠：“当初我的人被困在电梯，以至于无法准时参与投标，这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祝眠抱臂，眼神犀利：“是你动手在先，如果你不给他的车子做手脚，我也不会干预。”
之前说到，顾氏新兴部门想与白兰药业竞争，因为实力差距悬殊，顾之行便动了歪脑筋。
没从她这里拿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的法子，他决定剑走偏锋，直接买通白煦的身边人对车子下手。
虽说白煦本人并不去现场，但老板出事，底下的人怎么能不乱，项目怎么能继续做下去，幸好及时发现，才免了一场灾祸。
闻言，顾之行嗤笑：“事情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看来顾总也知道没有证据不能乱说话。”白煦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导致你车祸，你有证据吗？没有就是诬陷。”
话被原封不动还给自己，顾之行脸色瞬间如沉水。
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来半点声音，气到连话都说不出了。
可是，愤怒之下的脑袋更加活跃，他蓦然想起近一个月以来不正常的工作量，现在看来，极大可能就是他们的手笔。
一想到自己从早到晚，昏天黑地，经常半夜还要被叫醒处理突发情况，顾之行就额头青筋暴起。
要不是车祸，他还没法休息一下……等等，车祸也是他们弄的，为什么他会有感恩的想法！
顾之行的表情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可惜，如此浓烈的情绪实在不适合一个身体虚弱的病人。
他明显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懊恼、羞愤、暴躁等情绪交织，重重压在心头，压得他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