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疼到吐出的句子都是破碎的。
反而是察觉到了不同的川泽,主动地和安郁若打起了招呼。
“早安,看来我们的大小姐没有享受一个完美的休息。”
川泽学着平日里安郁若的样子,薄唇勾起微笑,只是长刘海下隐隐约约露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幸灾乐祸。
说实话,有些欠扁。
但安郁若此刻没有心情。
喝下去的热粥缓解了空荡的腹部,也捂出了一点汗。
安郁若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同桌的早餐早已经吃完,只是不知道实在看报纸,还在看好戏,仍然坐在餐桌旁没有移动。
往日里,忽视那些暗地里的波涛汹涌,早餐大抵也能算的上是温馨自在。
然而今日的餐桌上的氛围明显比平日里压抑些。
明明安郁若还是如往常一般吃着早餐,但是川泽却觉得安郁若平日里如沐春风的笑容今天有些冷,眼神中露着些冷意。
平日,再高冷的人生病了也会软下来,而安郁若却不同,平时亲切温柔的皮囊,随着生病一道脱落了下来,露出内心冷硬的锋芒。
像什么呢?川泽看着眼前的安郁若在想——
像一只刺猬,竖起浑身的刺,色厉内荏地来保护柔软的身体。
可怜的生着病的小刺猬,一个人默默地躺回床上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安郁若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
那是川泽平日里敲门的习惯。
她哑着嗓子还没喊出那声“进”,敲门的人已然打开了门,像是没打算等到回应。
川泽的手里端着杯水,“药吃过了吗?”
安郁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头柜的第三格,“吃过了。”
“还不算笨。”
川泽微微俯下身,将手中的热水递到了安郁若的手中。
掀起的刘海下,川泽唇角隐约透出一点红。
安郁若皱了皱眉,但手中水杯的温度又把她拉回现实。
热水缓缓从食道划过胃部,为自己的身体带来一股暖意。
嗓子却在舒服过后带来更灼烈的痛感。
然而安郁若眉都没皱一下,把热水喝完之后又躺下了——多喝热水可以帮助自己发汗,帮助自己更快得好起来,仅此而已。
至于疼痛,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安郁若早就习惯与它共存。
她把水杯塞到川泽手里,道了声谢。
川泽接过水杯却并未离开,反而突然靠近,看着她。
像是想要把她看透一样。
不知是因为发烧脑子有些迟钝,还是因为川泽并没有盯很久,安郁若还没来得及表示抗拒,川泽却起身了。
他说:“明明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大的孩子,生病了怎么却不会喊人照顾呢?”
听着温柔无奈的宠溺话语,却让安郁若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像是瞬间被剥开了保护层,露出了不堪一击的内里。
但刺猬终究是带刺的。
昨日里安郁若便发觉川泽喝咖啡时,相对于平时,会偏向于左边喝。
今日那一闪而过的唇角更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她用着红肿的喉咙,艰难发声:“川泽,那你的嘴角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怎么忍心,让一个伤者来照顾我呢?”
这波交锋,双方都没有获得什么好处。
但川泽的照顾大约真有点作用,安郁若第二日便退了烧。
可惜的是,川泽第二次难得的好心,依旧不被领情。
在川泽第3次来到安郁若的卧室没抓到安郁若的时候,川泽罕见地笑了,只是那个笑怎么都有些恐怖。
川泽来到画室,不意外地看到安郁若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画。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川泽也发现了,自己的这位新室友一画画,就来到了自己的小世界,就连川泽来到身后都没发现。
眼前的画已经初具雏形,一位白发白睫的和服少女正在冰场上滑行。
“这副画叫什么名字啊?”明明是很轻柔的语调,安郁若却莫名感到背后的寒气,比眼前的画更让人觉得冷。
“《困在冰场的雪女》”
川泽笑了“你是觉得自己是雪女吗?”
安郁若刚转身,嘴里便被塞了把勺子,把她反驳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雪女是不会因为滑冰生病的哦,我的大小姐。”
在刘海的阻挡下,安郁若看不清川泽此时的模样,但从那阴森森的语调来看——
动物都会趋利避害。
我还是老老实实乖一点吧。
看着安郁若慢慢喝起了粥,川泽才重新抬头仔细看起眼前的画。
他想到之前美术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