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木家足不出户的病秧子嫡女,一个是许家养在深闺的庶女,这两人会有什么旧怨?
见凌慧珠不解,木雅馨接着道:“那是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怀着我去寺里烧香拜佛,祈求平安,彼时许淑华的母亲刚刚生下她,又怀了一胎,也去寺里烧香,两人相遇,她母亲便腹痛不止,血顺着衣裙往下淌。”
“我母亲见了,吓得晕了过去,被送回府中修养了半月胎才稳下来。后来听说,许淑华的母亲没保住那一胎,自此再没生育,一个只有女儿的妾室拢不住夫君的心,后来就抑郁而终。”
凌慧珠听完,便有疑问。
许淑华的母亲自己腹痛流血,不说吓到木夫人,难道还要怪罪不成?
木雅馨解释道,那许淑华的母亲其实不信佛,信半仙,那日只是为多求一个神明保佑才去了佛寺。后来一个半仙跟她说,她这一胎怀的是男孩,还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只可惜被木夫人冲撞才没了。
然而她一个许家的妾室,能有什么本事去报仇?就命那半仙施法诅咒木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木雅馨。
果不其然,木夫人生产时血崩而死,木雅馨也从娘胎里病到如今。
这些事情,都是那半仙给其他人下咒被抓,才翻出来的旧案。
凌慧珠啧啧称奇:“难道那半仙真会什么仙术,还能咒得人如此?”
“也并不是。”木雅馨说,“后来发现那所谓半仙只是偷偷在京郊菜地里下药,贵人们将菜买回去吃了就会中招。”
“原来如此。”
如此说来,许淑华耳濡目染,说不准就信了那半仙,觉得自己尚未出世的弟弟和抑郁而终的母亲都是木夫人害死的。离得远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有幸嫁进敬王府,还要让木雅馨的孩子血债血偿?
然而,话又说回来,这一切都只是推测罢了。
“你也知道,世子的婚事自有王爷做主,我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凌慧珠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清楚,千万别报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木雅馨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姐姐有姐姐的难处,我既不求姐姐在我去后照拂孩子,也不求姐姐帮忙阻止许淑华入门,只是一件小事,想要姐姐帮忙拿个主意。”
“你说。”
“若是我一月内生产而亡,世子需行一年的丧事之礼,不得娶妻纳妾,如此拖得许淑华不得不嫁给别人,此事是否可行?”
许淑华本就比木雅馨年长一岁,就算大巍嫡女急嫁,而庶女不急嫁,许淑华也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若是再等一年年岁就差了,入不得好人家。
凌慧珠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木雅馨腹中胎儿不过七个月,就算再等一月,已算早产。
以木雅馨的身体状况,这孩子还不知道身体如何,若是早产,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木雅馨这是要用母子二人的命来赌一条活路!
一瞬间,凌慧珠回想起许明毅之前的话,他说敬王世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是否知道许淑华和木雅馨之间的旧怨?他是否知道木雅馨已经怀孕?
不管是许淑华入门害死孩子,还是木雅馨自己拼了性命去赌活路,剑指的都是敬王世子的血脉。
若这孩子是男孩,岂不是就此断送了敬王世子的嫡长子?
此计甚毒,毒得让凌慧珠忍不住后背冒冷汗。
她无法帮木雅馨拿任何主意,她背不起这两条人命。
从世子妃处离开,凌慧珠直奔敬王居室,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上报。
当然隐去了之前许明毅的那句话,因为要解释许明毅为何对她说那句话,又要说起她欲将许淑华嫁给白长庚的事情,这势必又会牵扯出她的一点私心。
敬王听后,沉默片刻。
“既然如此,也不是什么坏事。”
“什么?”凌慧珠以为自己听错了。
敬王又道:“之前让兆国娶木家女,本就是情势所迫,她的孩子若身体不康健,难不成叫我敬王世子的嫡长子是个病秧子?”
凌慧珠再次被惊得说不出话。
在朝堂上待久了,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什么骨肉相残没听过,可这事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边,又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就算知道了许明毅的筹谋,敬王也要任其作为,借此清理掉不利于敬王府的人,在他看来,恐怕还是一条妙计。
凌慧珠无话可说,就此退了出去。
她走后,敬王世子宫兆国从屏风后现身,指尖还有些微颤。
“都听见了?”敬王问道,“你可会觉得为父心狠手辣?”
敬王世子将头低下去:“不……不会,父亲都是为了儿臣好。”
“错。”敬王言辞犀利,“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敬王府,你该理解为父的苦心,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