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弥漫进每一个毛孔。
“是平针吗?”一片安静中,刘越婷忽地开口,“我也会,需要我帮忙吗?”
她眼神望的不是自己方向,而是身边的袁阆。
既然问话的对象不是自己,江岁岁便没吭声,低头织自己的东西。
偏袁阆跟没听见似的,几秒钟过去也没应话。
尴尬这种事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脸皮薄的人。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江岁岁脚尖在桌下踢了踢袁阆的鞋,示意他给人家回话。
“我又不懂,”袁阆怒极反笑,“你踢我做什么?”
江岁岁:“......”
男人唇角含笑,眼底却凉浸浸的,口中吐着狂言:“你这一发脾气就打我的习惯,在公众场合,还是得收一收,我一大老爷们也是要面子的,咱私底下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江岁岁脖颈发烫,那烫意极快速的攀上脸颊和耳朵,烧的她理智尽失。
“袁门良,”她咬紧雪白贝齿,竖起手中两根银针,牙缝里挤了句,“我攮死你,信不信?”
袁阆:“......”
怕了怕了。
女孩子一张脸红到滴血,显然受不住了,袁阆见好就收,小心翼翼把她竖起的银针摁了下去。
他清清嗓子,几分温情:“错了错了,我认真回答,行不?”
众目睽睽之下,江岁岁硬把火气摁了下去,她垂下脑袋,打算再不多管闲事,认真织她的手套。
短暂的停顿。
袁阆看向刘越婷的方向,清清冷冷的回答:“是平针。”
江岁岁:“......”
袁阆:“你帮忙,我还怎么学会?”
刘越婷:“......”
一片静寂声中,不知谁没忍住,噗嗤地笑了声,又骤然憋住。
袁嘉伟欲哭无泪,想找个同盟军:“贺穹哥,你讲句话。”
贺穹为人刻板严肃,不喜欢开这些玩笑。
求救无门,袁嘉伟泄气地垮肩,都不敢看刘越婷的脸色。
几个男人干脆把话题移到过年上。
这年是二月份过年,如今已经12月份,不差几天了。
包厢暖气打得高,江岁岁手心出了点汗,便把针线放在桌上,打完招呼便去了洗手间。
她一离开,之前死寂的气氛瞬间活跃开了。
“哥,”袁嘉伟嚷道,“伯母说了,过年邀请婷婷姐去家里吃饭。”
刘越婷莞尔:“是阿姨客气。”
袁阆手指拨弄针线,有模有样的:“你跟我妈说一声,我在这边过年。”
“......”
提到这个,贺穹淡淡看他一眼:“别胡闹,你爷爷奶奶都盼着你回。”
袁家长辈讲究团圆,过年这种大日子,家里小孩自然都要到场。
“过段时间我会先回一趟,”袁阆水波不兴,徐徐道,“跟他们说,别张罗别人家姑娘在那里守我,叫我看见,一秒都不待。”
这话一出,刘越婷的表情略略僵了。
袁嘉伟咳了咳:“哥,注意素质。”
“没有,”袁阆脸皮很厚,“能当饭吃吗?”
袁嘉伟:“能让你娶上老婆。”
“......”袁阆斜斜睨他,傲慢的语气,“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喜欢我有素质?万一她就喜欢我不要脸呢?”
一群人梗到语塞。
“还有,再帮我带句话,”袁阆垂下眼,注意力集中在手指的毛线上,懒着调说,“我有心上人了,我非她不嫁。”
“......”袁嘉伟快哭了,“哥,是非她不‘娶’。”
没素质就算了。
连文化都没了。
袁阆皮笑肉不笑:“我就嫁。”
“......”
你嫁你嫁。
谁能嫁得过你。
你就一嫁一个不吱声吧!
袁嘉伟不敢跟他硬呛,憋着气腹诽几句。
江岁岁出来后,冲在场的人礼貌道:“我还有事,要先回了。”
她看了眼袁阆:“你跟别人车吧...”
“我也走,”不等她说完,袁阆自发地起身,“我不要留这。”
这话仿佛包厢里的人给他委屈受了。
袁嘉伟咬牙:“美女,赶紧把他带走,待会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全能被他气死。”
“喊谁美女?”袁阆不悦的眼神刮过他,“喊姐。”
袁嘉伟:“......”
喊姐?
怕是想让他喊“嫂子”吧?
那一脸的昭然若揭,跟大灰狼扮成的外婆似的,狼子野心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