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阆侧眸睨她,轻描淡写收回视线,游刃有余的姿态:“几月了?”
江岁岁下意识答:“12月。”
“所以,”袁阆哼笑,“我的手套,你打算夏天再给我?”
“......”
经他一说,江岁岁又想起件事:“你衣服还在我这儿...”
她洗过折好,一直放在车内,想着有机会还给他。
袁阆终于正面看她,只是那眼神中一副“我就知道”的意味:“喜欢就留着,我不急。”
“......”
谁tm喜欢。
“择日不如撞日,”袁阆低眼,凝住她被风吹红的鼻尖,“去买毛线吧。”
江岁岁下午没课,明天又轮到她休息,时间是有的。
考虑片刻,江岁岁还是认真说:“我车小,放不下你的长腿...”
“江岁岁,”袁阆冷不防笑了,“你非这样气我是不是?”
“......”
好吧。
她闭嘴。
“去收拾东西,”袁阆云淡风轻,“多穿点。”
不知是不是江岁岁的错觉,袁阆的这句话,重点仿佛在后半句。
叫她多穿点。
而他自己黑色短款羽绒服敞着怀,里面永远是单薄的一件,配着水洗磨白牛仔裤,挺拔笔直的长腿突出优越。
江岁岁眼睛再度看向他脚上一尘不染的球鞋。
心绪微恍间,她想起宁碌之前的话,宁碌说袁阆出门时特地穿了那双他最宝贵的球鞋。
他打扮过。
-
往商场去时,袁阆坐在副驾,他身形颀长高大,座椅已经调至极限,两条腿依然蜷缩出委屈的感觉。
江岁岁有点想笑,她压住唇角弧度,小声抗议:“我要开车,你别挤我。”
他胳膊都挤到她了。
“我倒想,”袁阆没好气,“腿蜷着就算了,胳膊能往哪儿蜷?”
一个小小的椅背都靠不下他的上半身。
“那你去后排,”江岁岁好心建议,“你这样会干扰到我。”
“......”袁阆唇角轻抿,负气的样子,“就不。”
他上半身前倾,手指勾勾挡风台面上的花朵摆饰,又闲来无聊似的抠了下储物箱的开关。
忽然。
储物箱门砰的下弹开,一堆东西噼里啪啦砸了出来,全部砸到他腿上。
“......”江岁岁服了,“你手指头能不能捆起来?”
储物箱容量小,东西多,原本就处在一触及开的状态。
袁阆不动声色,低眼打量那堆杂物。
一堆七零八落的物品中,有双格外扎眼的灰色兔毛手套。
那手套很小,女孩子的尺寸,正面绣了个“J”字母。
大概因为年岁太久,手套已经洗的毛糙发旧,绒线光泽黯淡,再不见当初刚织好的崭新模样。
袁阆喉结滚了下,把那副手套拿起来。
冥冥中他有种莫名的预感。
这手套,是当初江岁岁想送给他的那一双。
长久的沉默,江岁岁好奇瞥了眼,看清楚后,神色宁静的敛眸。
“帮我收一收,”她平静道,“发什么呆?”
袁阆舔舔下唇,没搭理她的话,兀自将手往手套里塞。
毛线弹性松驰,但依然塞不下他的大手。
怕撑坏了,袁阆慢吞吞把手抽开,低低的声:“这双,能送我不?”
“......”江岁岁眼睫蝶翼般颤了下,“旧了,而且尺寸不对...”
袁阆:“我的。”
江岁岁秀眉微蹙:“上面没写你名,怎么就是你的了。”
“因为我不讲理,”袁阆承认的痛快,“也没素质。”
他看上了,就归他了。
“......”
寂寂良久,袁阆再开口时,嗓音像被磋磨过,沙沙的,微不可察的轻哑:“我这人占有欲强,曾经是我的,就得一直是我的。”
“......”
-
到商场后,那双陈旧的手套已经被袁阆装进羽绒服口袋,江岁岁觉得不合适,几次想要开口,都被他以极不要脸的方式给堵了回去。
站在五颜六色的毛线之间,江岁岁无言以对,袁阆倒是选的兴致勃勃。
他单手推车,另只手一个接一个,把不同颜色的线团扔进车内。
“......”江岁岁头痛,“你扔粉色和红色的干嘛,你要戴红色的?”
袁阆扯唇:“给你。”
“我不要,”江岁岁很干脆,“我懒得多动一点点。”
袁阆宽大的手掌摩挲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