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宽,却插进去一小半。
她望了眼外头,那两人喝得醉气熏熏,嘴里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胡话。醉成这样,八成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她贴近他耳畔,有些咬牙切齿道:“伤得这么重,我若走了,留你一人在这里等死吗?!”
“我不会死的,”他回头,两人靠得格外近,近得愫愫能看清楚他苍白面容下藏着足够的认真,“阿愫也不会。”
愫愫知道,沈缱在让她心软这一块向来没有敌手,无可奈何地退后几步。
“我要抽剑,你忍着些。”
沈缱乖乖点头。
愫愫被他这模样弄得没了脾气,认命般叹口气,手覆上他腰腹,轻柔却迅速地将剑抽了出来。随即敛下裙裾撕下一块,贴着沈缱的腰腹一圈一圈缠上去。
等一切做完,她抬眼看去,沈缱发丝一片濡湿。
外头的人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走,愫愫解下披风盖在他身上,然后靠在他身边躺下。
血液流失带走了太多的热量,沈缱身体有些凉。愫愫搓了搓手,贴着他掌心捂上。
“沈缱,如此这般,可算……”愫愫临到嘴边将同床共枕四个字咽了下去。虽说沈缱近来习惯了她,但此话要是说出来,又不知他脸要红成何种模样。
他正受着伤,想来也禁不起这般刺激。
而且……她视线停在他清冷的侧脸上。
他此刻脸已经够红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纵使有雪光的映照,也只能大致看出些许周遭的轮廓来。愫愫小憩了片刻,睁眼发现外头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火堆却还熊熊燃烧着。
人去哪儿了?
愫愫正要起身,沈缱忽而睁开眼,一指压住她的唇。
他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视线朝外望去。陷阱外不知何时冒出了一群狼,眼中幽幽冷光打量着四周。
火堆不远处的地上血肉纵横,几只瘪着肚子的母狼正舔舐着地上的血液。
愫愫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适才她看到的那串脚印,根本不是狐狸,而是一群饿狼!这两人在这里喝醉了呼呼大睡,想来也没料到成了这群狼的盘中餐。
她看了眼她和沈缱待的这陷阱。这原本是困狼的陷阱,如今却成了她和沈缱的庇护之所。
月如琢虽不着调,但好歹没有辜负月叔这么多年的教导。纵使过了这么多年,这陷阱尽管已不如当初牢固,但也远非这群狼能够冲破的。思及此,她心底紧绷着的弦稍稍松了些。
“咳。”
耳畔传来沈缱一声轻咳,火堆边的狼群们立刻支起耳朵,警惕的狼光朝这边射来。
她手覆上沈缱额头,烫得灼人。
不行,再这样下去,沈缱定会失血过多而死。月家的人还不知在何处,能不能找到这里都尚未可知。
愫愫目光看向外头,狼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正在朝这里一步一步靠过来。
不过他们又像是忌惮什么,只在不远处绕着圈徘徊,始终不远不近。
狼群就在外头候着,等着里头的人出去然后饱餐一顿。现在出去如同送死,愫愫还没有傻到甘愿给狼当口粮的地步。但如此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在月如琢的人来之前,她必须要将沈缱带出去。
赤手空拳她定打不过这群狼,但是这陷阱给的实在太多。
愫愫握住地上那张不知多少年的弓,心中默默祈求它别断了。
她试了试,发现这张弓还算完好。她擦了擦弓上的泥土,才发觉这弓表面上镀着一层金,以上好的拓木作弓身,粗牛筋作弓弦。能报这么多连不腐,这弓并非凡弓,不知那位达官贵人在此曾打过猎。
箭矢是寻不到了,只有地上零落的短剑剑刃。愫愫收集起来粗略数了数,一共九把。
说起来,她的弓还是沈缱教的。当然,沈缱并不知道。
上辈子沈缱腿伤每况愈下,他又不喜与那些官员饮酒唱酬,在院中射箭便成了他为数不多的消遣。
跟在他身后看多了,久而久之,她也能有模有样地拉弓搭箭。
当然,至于准不准,她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