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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向谁表露,太过显而易见。
愫愫拧眉,追问道:“这些人搬出梅山之后,可有别的人进来?”
“赵姑娘,不瞒您说,自从当年大火之后,除了您和沈公子,再也无人来过梅庄了。”
再也无人来过?
可那老头子分明说过,他便住在梅山上。
况且这梅山虽广,但若想居住在此数年而不为人所知也未免太过荒唐。难道是那老头子是胡诌骗她?
但当年她的确又见过他,那张纸上的文字也确为她亲手写的。
这老头子到底是何人?愫愫想不通,心中宛如一团乱麻。
她纠结了一路,临到门前终于斩断了思绪。既然想不出便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此人的目的似乎只是收她为徒,没有取她性命之意。
“沈缱?”愫愫唤了声没人应,径直推门入户。
屋内静悄悄的,烛火冷寂,分外清冷。她来来回回找了一遍,仍不见沈缱身影。
莫非是去找月如琢了?但如今天色都这般黑了,算算时辰,也早该到了回来的时候。
她站在窗前,随意往屋内一望,不见沈缱的身影,却看到了她离开时未尝的糖画碎落在地,晃得人眼刺疼。
地上是一封方拆的信,信上寥寥几个字。
“赵愫愫性命,梅山后山,速来!”
愫愫一瞬间将信捏成了团,气得后槽牙几乎咬碎。
好一招调虎离山!
愫愫这厢刚出门,那厢月如琢匆匆推门而入,一见院中站着的是愫愫而沈缱不知去向,心下猜测已然验证。
“沈缱往后山去了。”愫愫将手里的纸拍在他怀里,系紧披风,回头问他:“我先去找他,你回去找些手脚利索的,让他们速速来找人!”
“方既定是查出了才如此大费周章。”月如琢握紧剑身,沉声道:“他此举是冲我来的,要去也是我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争先后。你才是月家少主,难道月家人会听我号令不成?”说完也不顾月如琢回话,便兀自踏进了风雪里。
月如琢扫了眼怀中的纸便塞进怀里,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一拍脑袋。
坏了!
赵愫愫在这时候往梅山深处走,那不就是送死吗!
疾风穿林而过,摧枯拉朽,万树齐鸣,天地仿佛为之震荡。愫愫跑得快,在月如琢唤声到达之前便钻入了密密匝匝的竹林。
大雪倾轧之下,不论是何种树木都显得分外低矮,林下也显得格外阴森。好在地上积雪不多,能看清小路,能比在雪上不辨方向行走快上许多。
不多时,愫愫便发现了竹木上沈缱镌刻的痕迹。
是用小楷写的沈字。
规整端正,不是匆匆写就,说明沈缱经过这里的时候没有危险。
愫愫心底稍微安顿了些,借着雪光继续往前走去。越往前走,竹林越密,路也越不好走。临到山林深处,天地四合之后连一丝日光也消失了,她只得捡了根雪压断的竹子探路。
一开始沈缱留的字只过百步可见,之后两树相距越来越远,字也逐渐潦草,等她走出竹林,便再也找不见一个沈缱留下的字迹。
愫愫端详着平整的雪面,心底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最后一个字迹就在竹林尽头,说明沈缱必然走到了这里。但在今日一整日都未下雪,但她面前的雪面却不见任何有人经过时的脚印。
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缱到这里之后没有再继续走,而是折返回到了竹林里。除非,他在竹林尽头看到了什么。
是那些人,还是别的什么?
她皱起眉,四处逡巡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串脚印吸引了过去。不比人的脚印,这些脚印看上去只有人半个手掌大小,状似梅花,顶部露出两个神似花蕊的尖尖,活想一串梅花拓印。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她见过的野兽屈指可数。忘了在哪本闲书上看到过,狐狸的脚印应该就是这梅花形状的。
沈缱那么大一个人,总不该被只狐狸拖走。愫愫蹲在那串脚印前,拍了拍白狐披风上的雪,正要起身。
忽然脚腕一热,不知何物抓住她往下一拽。还未来得及反应,沈缱的手反掩住她的嘴。
“嘘。”他指了指头顶。
愫愫抬眼一望。
一根箭从她头顶掠过,正中她方才停留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