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便要引她去平日里常去的厢房。
愫愫站定,将幕离垂下。
“多谢薛二哥,今日我是来找人的。”
薛韶立刻心领神会,带着她上了三楼最里的一间厢房。两人在门口站定,薛韶含着笑意道:“愫愫可要二哥找些人来?”
“君子以德制人,以理服人。”
薛韶哈哈大笑,朝她一抱拳:“那二哥我便静候佳音了。”说完就离开了。
愫愫推门而入,对着正在绣花的一大一小,直接将手里的纸啪得一声拍在桌上。
“给你一千两,滚出朗州城。”
章玉姿认出了这张脸。自古女儿肖父,她眉眼和赵玄言长得太像。
迟疑片刻后,她悠悠起身,倒上一杯茶。
“原来是愫愫姑娘,多年不见,你还记得我么?”她将茶杯推给愫愫,捂嘴轻轻笑着,“想当年我还抱过你呢,如今都长成了大姑娘了。”
章玉姿能带着女儿在宋家这个龙潭虎穴里生存十多年,又设计让赵玄言做她的靠山,不可能没有一点心机。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相反,她相当有手段。
她心里清楚,要想要赵玄言娶她做续弦,赵愫愫是她必须要弄走的拦路石。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找这小贱蹄子的事,她倒是先找上门了。
“不记得。”愫愫打断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在我面前,有些话就不必说了。”
“愫愫姑娘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母女俩还有什么好争辩的呢?”章玉姿装模作样拈起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长长叹道:“我们从丹阳来投亲,从一个富庶之地来到这个蛮荒之地,无非就是看着你们赵家人为人恩义,是可信的人家。只要有个住处,有口饭吃,我章玉姿就是当牛做马都省得。可你想用钱财将我们打发走,要是外人听说了,该怎么瞧我们母女俩?准该说我们是见钱眼开的势利眼。我这可怜的女儿,又该如何嫁得出去?愫愫姑娘,您行行好,别赶我们走……”
章玉姿一边假惺惺擦眼睛,一边窥着愫愫的神情。见她不言语,心里甚是得意。
当牛做马,哼。现在全朗州都知道她是太守的表妹,她赵愫愫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指使她这个明面上的长辈,除非她不在乎她今后的婚事。
天下女子就没有不在乎自己婚事的。
章玉姿一心想着如何毁掉赵愫愫的名声,而她的女儿宋蕴目光像是粘在了那张纸上,片刻舍不得移开。
一千两!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都够她买多少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了!
到手的钱,娘舍得,她可舍不得!
宋蕴心里暗暗思量,突然计上心头。“娘,您过来。”她拉住章玉姿的衣角,将她拉到屏风后。
屏风后,两人窃窃私语许久。
过了半刻钟,两人终于出来。章玉姿脸上不见方才装可怜的神情,露出了伪饰下的真实的面目。
“好,我答应你,不过……”她压低声音,警告道:“为了我女儿的婚事,你断不可将此事告诉旁人。”
只要没有证人和证据,谁知道她给过一千两?只要她们一口咬定她没有给过钱,就算她自己来对症,也无人能够奈何得了她们。到时候赵玄言问起来,就说是蓄意栽赃。一箭双雕的好事。
“好。”愫愫点头,起身重新盖上幕离。
刚一下楼,愫愫又遇上了薛韶。
“薛二哥,劳烦你去一趟西衙,将典史大人请来,就说有人在春风阁里偷了我的银票。”
薛韶扫过她递来的字条,眼中灵光一闪,立刻猜出了她的计策,忍着笑道:“愫愫好计谋,二哥这就去。”
他早就看楼上那娘俩不顺眼了,仗着和姑爷的那点儿关系,骄横跋扈,对侍女们动辄打骂,真当春风阁是她家?
薛韶跨上快马赶到县衙,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将人请来了。典史一看是之女亲自在此,连忙跳下马将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明白。
“典史大人有何妙计?”
典史摸了下胡须,仔细一琢磨:“方才听您说的,那窃贼骨架纤细,应该是个女子,能够悄无声息偷走银票,显然是对春风阁的构造了如指掌……”
愫愫安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依本官看,此人定还藏在这春风阁里。”典史朝她瞥了眼,咳了咳,肃声道:“薛二郎,烦请您将春风阁的册子拿出来,锁上所有的门,本官要派人一间一间盘查。”
春风阁上下三十二间厢房,住有女眷的不过四五间。县衙今日来了十多个捕快,不一会便搜到了章玉姿母女住的那间。
“你们要做什么,我姐夫可是朗州太守!”
“就算是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典史拨开人群走到她们跟前,义正词严道:“太守大人一向秉公执法,定不会包庇贼人,进去搜!”
章玉姿双手支着门,身体死死堵在门口,顶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