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明月高悬,寒光自血迹斑驳的屠刀上一闪而过。
刘巧娥将拿刀的女人引进大门。
女人矮小敦实,身穿麻布衣服,两只袖子卷至肘处,露出看起来比普通男子都要健壮一些的手臂。其后跟了一胖一瘦两个女人还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捆五股麻绳。
杨根顺听到声响看向来人,跟矮小女人打了个招呼:“福娣婶。”
“福娣婶。”杨小禾跟着打了个招呼。
“里边睡熟了吗?”孙福娣问道。
“熟了。我在门外喊他们都没回应。”杨根顺回道。
“那两个姑娘呢?”
杨小禾应道: “也睡熟了。”
“婶子,记得到时候下手轻点,最好别伤了她们。”杨根顺不放心地嘱咐道。
短短两天,他被洛雪烟迷得七荤八素的,晚上想得连觉也睡不踏实,做梦耳边都是她的温声细语。
可江寒栖几乎和她形影不离。她站在那儿,不远处肯定立了个黑色的身影,致使他很难找到机会和她搭话,只敢远远望着肖想一下。
不过过了今夜她就落到他手里了,江寒栖就是再不愿意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这个冤大头明天就要代替他成为山鬼的新郎,马上就是个死人了,能拿他怎么办?
“瞧我这傻儿子,人还没抱上,倒先心疼上了。”刘巧娥笑着打了下杨根顺的后背。
“事先可说好了啊,另一个要归我。”贼眉鼠眼的男人生怕自己吃力不讨好,来的路上就反复确认江羡年的归属,现在又强调了一遍。
“少不了你的。真是,净会操心些有的没的。”刘巧娥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怪不得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她打心底里鄙视男人。畏畏缩缩,软弱无能,还妄想占个大便宜。
要不是她去找孙福娣商量的时候被他撞见,扬言若不加他就把他们算计的事抖出去,怎么能轮到他要人?她本来是打算把两个女子都留给杨根顺的。
“刀快吗?”孙福娣看了看杨根顺手中的菜刀。
“快,这我杀鸡用的刀。我磨了一下午。”刘巧娥笑着接过话。
“行,等会看我手势。要是不小心醒了要拼命的话,记得先往脖子上砍,砍其他地方可能会醒,那蒙汗药没那么管用。上次那个砍第一下醒了,花好大力气才杀死了。”
“好,我知道了。”
孙福娣又叮嘱了几句,叫众人各就各位。她和杨根顺走到两个少女睡觉的屋外,另外几个人则去到西屋。
孙福娣敲了下门,在门口仔细听了会儿,没听到回应。她冲杨根顺使了个眼色,见他点头,放下高举的手。
两扇门同时被打开。
孙福娣和杨根顺冲到床前,一个举起菜刀,一个举起麻绳;两个女人爬上床,跨坐到睡梦中的人身上。
“人呢?”其中一女人手脚麻利些,感到麻绳套了个空,打的结被用力一系团到一起。
“在身后。”淡淡的回应在身后炸开。
缚魂索收紧,手脚受缚的六人倒在地上,像是砧板上的鱼,身子扭动跃起。
一只黑靴踩到杨根顺的脊背上,将他踩得起不了身。青筋暴起的手抓住他的头发,提起他的脑袋,布满红色咒文的银色长棍贴近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穿破血肉,直击灵魂。
“你喜欢身首分离这种死法吗?”黑衣恶鬼笑意吟吟地看着杨根顺眼球震颤,拿千咒绕着他的脖子划了下,留下一道极细的血线。血线绕着脖子伸展,两端接在一起。
“再动一下你这条命就没了,”江寒栖猛地松开手,杨根顺的脸摔到地上,发出一声疼呼,又要开始挣扎,江寒栖不紧不慢地对他说道,“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血线实化,红绳紧缩,杨根顺吓得血色全无,像具僵硬的尸体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其他人跟着连声求饶。
“闭嘴。”千咒不耐烦地往地上一杵,发出玄铁的震颤声。
屋内顿时没了声响。
洛雪烟押着人进屋时看到的正是江寒栖威胁杨根顺那一幕。
今安在就站在江寒栖旁边,看看他,又看看躺在地上几人的惨样,欲言又止。
真的很像反派。她心想。
叫今安在一衬,江寒栖像极了小说里常见的貌美反派,长着最漂亮的脸,干着最混蛋的事。
洛雪烟故意咳嗽两声,提醒江寒栖在人前收敛一点。
江寒栖看了她一眼,退到一边。
“蹲地上。”江羡年推了把鼠眼男人,眼睛往两个女人脸上一扫,几个人立刻老老实实地蹲到一起,大气不敢出一口。
洛雪烟挨个扫了一眼,把手往桌子上一拍,问道:“说,你们到底做过多少腌臜事!”
杨根顺不敢应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江寒栖。
“让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