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年在睡梦中听到规律的敲门声。她睁开眼,披上衣服,拿起放在枕边的霜华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开了条缝。
洛雪烟站在门口,惨白的脸堪比横死的女鬼。
“因因,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又发烧了?”江羡年摸了摸洛雪烟的额头,没感觉到发烫,摸到一手冷汗。她这才发现洛雪烟额前的头发被冷汗打湿,贴在皮肤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怎么这么多汗?你先进来,我穿个衣服带你找大夫。”江羡年牵起洛雪烟的手将她拉进屋里。手上的触感濡湿黏腻,她低头一看,看到满手鲜红。
她惊得立马松开手,翻过洛雪烟的手查看。全是血,看不到伤口。
“谁做的?”江羡年抬眼问她。
洛雪烟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
“因因你的眼睛......”江羡年还没说完,洛雪烟向前一步,垂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在发抖。
江羡年一怔,感觉衣领在一点点被眼泪打湿。她略微俯下身,给了洛雪烟一个拥抱,问道:“是妖吗?”
洛雪烟摇头。
“是人吗?”
洛雪烟还是摇头。
“做噩梦了?”
怀里的少女顿了下,点了点头。
江羡年稍稍放下心来,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因因,我在呢,现在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门口有风吹过,灌进了屋里。
江羡年松开洛雪烟,执起她的手腕,带上门,将她迎到了屋里。
她把洛雪烟领到床边,引她坐到床上,给她披上被子,又给她倒了杯水,随后找出药和绷带,坐到洛雪烟身旁给她处理伤口。
江羡年小心翼翼地擦掉血迹,看到横在手心上的割伤,细细的几条叠在一起,像是用坚韧的细线勒出来的一般。
线?她想起江寒栖在洛雪烟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缚魂索,拉过洛雪烟的另一只手一看,腕上果然有一道血淋淋的勒痕。
“是哥哥的缚魂索让你感觉不舒服吗?”江羡年看向洛雪烟。她低垂着眼眸,睫毛上还挂着没来得及落下的泪珠,似乎还陷入噩梦带来的恐惧中,表情木木的,身体还在抖。
“因因,”江羡年大声叫洛雪烟,见她向自己投来了视线,心疼地抹去她的泪痕,“你已经醒了,现在很安全。”
洛雪烟看了她一会儿,又低下头,看向腕上的红绳。
江羡年上完药,看洛雪烟格外在意缚魂索,特意用绷带遮住红绳。她缠好绷带,说道:“别看了,我明天让哥哥解开缚魂索。”
洛雪烟眨眨眼,挂在眼睫上的那滴泪落到衣裙上,洇进了上面沾的零星血迹。
肚子空空如也。
江羡年看了眼窗外,日上三竿。
洛雪烟还在昏睡,江寒栖没露面,今安在一大早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见踪影,钱进宝单独把点翠叫去商讨论关于花萼会的事,不方便让旁人听到。只有她一个人无所事事,饿着肚子等其他人一起吃早饭。
江羡年蔫蔫地趴到桌子上,盯着时不时掠过的飞鸟发呆。
“江姑娘。”
“今安在!你去哪儿了?”江羡年喜出望外地转过头,看到今安在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
“这是什么?”她问。
“千张包,江姑娘趁热吃。”今安在笑呵呵地把油纸包递给江羡年,看着她睁圆了一双猫眼。
“你一大清早出去买这个?”江羡年惊喜道。
“对,没想到那么多人排队,还好去的早。”
“有口福了嘿嘿。”江羡年解开油纸包,香气扑鼻,四四方方的千张包规矩地叠成一堆。她捏起一块,咬了一口,外层的豆皮厚实但嫩,内陷为瘦肉,加了鲜笋丁和榨菜丁,和着豆脂的芳香,鲜美又不失清甜。
江羡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嘴里有东西说不了话,于是对着今安在连连点头来表达的千张包的喜欢。
“江姑娘喜欢吃就好。”今安在笑道。
昨日他们陪点翠出门,途经一地时点翠说那里早上会有个小摊卖千张包,每天只卖固定的数量,卖完就收摊。江羡年听她描述千张包的口感如何好吃,馋得不行,但听说得在卯初前后到那儿排队否则很可能买不到,吃千张包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她起不来。
今安在当时走在江羡年身侧,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于是他默默记下了那家店的位置,特地起了个大早去排队。
肚子叫的声音接在话音后面。
江羡年看看今安在,咽下嘴里的东西,惊讶地问道:“你没在外面吃早饭吗?”
“没有。”今安在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摊主装千张包的时候说过趁热好吃,他想得让江羡年在千张包最好吃的时候吃到。
“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