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还是亥时的月夜;睁开眼睛,却已是午时的艳阳。
无数次,他从噩梦中醒来,汗津津地坐在高高的树上,愣愣地望向天空。
“我,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漫无目的地在各处游荡。
掌门让他不说话,他就不说话。
长老想让他拔剑,他就乖乖拔剑。
副掌门拿着一张画像,微微笑着看向他:“飞星啊,我们需要你去杀死一个恶贯满盈的魔族。记住,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给我们。”
韩飞星神色淡淡,语气却不解:“什么叫‘杀’?什么是‘死’?”
副掌门微笑道:“就是用你腰间的这柄长剑,刺穿他的胸膛;或是用你双手磅礴的灵力,重重地拍击他的头顶,这就是‘杀’。等到那人没气了、血流尽了、三魂七魄全部消散了,那就是‘死’。”
韩飞星松开了手中的剑柄,一知半解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问:“这样?”
副掌门笑道:“是这样,只要拍碎了天灵盖,大罗真仙也难救。”
韩飞星收回了手:“明白。”
......
面对自己信任的人,韩飞星会非常听话。
比如掌门、副掌门,以及长老。
他也信任岑命,会听自己好徒儿的话。
但是在信任之外,似乎还隐隐多了一点什么。
他不止想要听她的话,还想把自己知道的、更多的东西,都主动地告诉她。
但是千言万语,他的嘴中说不出来。
只有一句,“每日,一样。”
对于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阴阳怪气,金即明听不懂。
但是对于韩飞星几个简单的词汇,她一下子就听懂了。
“每天的安排一样,那就是说,师尊你今天没什么事情要做了。”
她笑逐颜开:“徒儿我刚来梨古门,人生地不熟,师尊就陪着我好好逛一逛吧!”
本来她还想问韩飞星要弟子符牌,怕耽误他的事。
但看他吃嘛嘛香的一副悠闲样子,哪里有什么事。
况且,既然有了韩飞星,那她还需要什么弟子令牌?
韩飞星他本人就是一块活招牌!
她就不信,到了那藏经阁,她还能吃闭门羹!
对于梨古门中宗门的布局,金即明表现得并不像她所说的一样“人生地不熟”。
她本就是过目不忘,又因为才刚刚走过一遍,路线更是了然于心。
左转右转,前进后退,不知道比韩飞星熟练了多少。
“老头,我又来了!”
远远地,她就开始朝那藏经阁中的老人打起了招呼。
那老人听见她如此称呼,还没看见人,大老远就开始头疼。
“你怎么又来了?带来令牌了?”
金即明嘻嘻笑道:“还没,不过我带来了一个人。”
说着,她从门背后,拉出了韩飞星。
那老头倒吸了一口冷气,看见韩飞星就宛如看见了一尊门神。
他也不朝韩飞星打招呼,直接就问金即明:“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金即明不解道:“有了师尊,还不能证明我内门弟子的身份吗?”
她转头对韩飞星道:“师尊,我叫什么名字?”
韩飞星:“岑命。”
她继续对韩飞星道:“师尊,我是你的谁?”
韩飞星:“唯一,徒儿。”
金即明昂了昂首,霸道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师尊门下唯一一位弟子,并不需要令牌。
那老人道:“哎呀,不是,我要你的令牌,是需要记录你所借阅的书籍。”
金即明不解道:“我人就在这儿,你不能直接记吗?”
老人说:“梨古门自有规矩,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破坏规矩,那可就一片混乱了。”
金即明道:“好吧。”
她转头看向韩飞星:“师尊,我的弟子令牌呢?你是不是该给我?”
这可难坏了他。
只见韩飞星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难得地蹙起了眉。
许久,艰难地开口:“令牌,没有。”
金即明正要对那老人说话,谁曾想韩飞星迅速地拔出了剑来。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就已经架到了老人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他在桌上丢出了储物袋,道:“交出,令牌。”
一时之间,金即明瞳孔震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震惊于韩飞星的出鞘速度,还是应该惊讶他怎么就突然拔剑了。
那老人倒像是习以为常,被剑架在脖子之上,也不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