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赶了一晚上夜路的郑勋下令在万安寺山脚下的山林里面歇歇脚。
崔策看着万安寺的方向微微皱眉。
舒颜脸色憔悴,手心里面的鲜血早已凝固成暗色,凌乱的衣衫裹杂着泥土和晨露,略显狼狈。
不过好在郑勋虽抓着她们,但没有过多为难,行事尚且自在一些。
崔策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件外袍扔给了舒颜。
舒颜眉头微皱,嫌恶地扔在了地上。
崔策挑眉看着,笑道:“这是唐霄的外袍。”
舒颜听此又看了一眼那件外袍,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捡起外袍穿在了身上,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崔策,快走到另一边。
崔策见此笑出了声,慢悠悠地走到了郑勋的身侧,道:“那个戚家小子快不行了。”
郑勋眼神中显现出了厌恶,道:“他是死是活有何关系?”
崔策耸了耸肩,道:“我是无所谓,不过我们此去戚家寻宝总要有人探路,那丫头武功不太行。”
郑勋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就吊着他的命,让他去探路。”
“行,那我去跟那个小丫头说。”崔策转过身来,走到了舒颜的身边。
“小丫头,”崔策向戚忱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道,“去给那个臭小子治治伤。”
“不去。”舒颜冷言道。
崔策笑了一声,道:“我同唐霄可不一样。我这不是询问你的意见,去给戚忱治伤。”
崔策虽是笑着,但他话中的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舒颜看了一眼崔策,站在原地没动。
崔策眼睛微眯,点点冷意漏了出来,“你爹不是还没死吗?他当年杀了那么多人,你在这里矫情什么?”
“你!”舒颜怒瞪着崔策,崔策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快去。”
舒颜同崔策僵持了片刻,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才不情不愿地往戚忱身边走。
戚忱见舒颜走过来,挪动着身子想要避开,但却被舒颜抓住了肩膀,叹了口气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舒颜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了两三个小瓷瓶,冷言道:“给你治伤。”
戚忱看着舒颜药品准备齐全的模样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崔策和郑勋,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料想到了这种情况?”
舒颜沉默了许久才借着给戚忱包扎的举动凑近他的耳边,道:“想不想弄清楚真相?”
“什么意思?”戚忱问道。
舒颜扯过起戚忱的胳膊上药粉,抬头瞥了一眼郑勋和崔策,只见郑勋不知去了哪里不见了踪影,崔策正忙着生火取暖,随后又忙着找寻口粮。
舒颜便冒险凑近戚忱低声将戚家灭亡与唐云和舒磊被算计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将戚忱的胳膊胡乱地包扎起来,“但我始终觉得此事有蹊跷,更何况所有的事情都因戚家宝藏而起,若不将宝藏一事弄清楚,日后必也不得安宁。”
戚忱神色复杂地看着舒颜,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事情?”
舒颜没有说话,低头为戚忱胸口上被踹出来的青紫上药。
戚忱垂眸看了舒颜许久,才伸手抬起了舒颜的脸便见她眼眶通红,叹息道:“既然恨我,又何必如此呢?”
舒颜狠狠地拍开了戚忱的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舒颜心里清楚之前她与唐霄所商量的计划已经失败了,郑勋比她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因此,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此事若是不借此机会解决,日后肯定凶多吉少。
舒颜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联手。我也不瞒你,我们之前的确是利用了你。我们本想着放出戚家独子有戚家宝藏的消息引幕后之人现身同你见面,在你们争抢之下,我们再出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戚忱苦笑道。
舒颜眉头一挑,道:“我比较喜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你们没想到我没打过他?”戚忱道,“甚至还相差甚远。”
“对,”舒颜道,“阿霄哥哥那一战虽然有所保留,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尽全力恐怕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
“虽然我现在真的恨不得杀了你!”舒颜凶狠地看着戚忱许久才仿佛妥协一般掩盖了眼中的杀意,垂首说道:“但我也清楚你的身子支撑不了太久了,此番这争斗使前段时间的诊治都付之东流了,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到寿终正寝,倒不如互相求个平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舒颜从怀中拿出了白玉镯子套在了戚忱的手上,正巧在郑勋回来的时候将戚忱推倒在地,转身便走。
戚忱倒在地却也没有起身,仰躺在地上,看着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白玉镯子许久,最终苦笑了一声用手臂遮住了眼睛,镯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