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视若命悬之际的天空,恒含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内藏着解谜之道。
或许因此,当人们不满而不愿死去时,无论如何,地上的尸体都渴望仰望苍穹。
隋山派,瞻星台。
台上的圭石阶梯上,摆放着各种尸体,有些是整具尸体,有的仅余颅首,皆是那些半个月前在竹林侵入秘笈的贼人。
有三颗头颅,它们的面部被埋于泥土之中,以免死者凝视天空。
然或许,这三颗头颅仍在无眼的后脑勺上望向苍天。
观星台高悬的横梁上,踏着一只脚的主人是隋山派沅宗甲院的院首——崔博,他屹立横梁上,俯视着已经死去的贼人,低语自己:“即使眼睛埋土下,为何感觉这后脑仍瞧向天际?”
听到此言,崔博身后的武文放寒声道:“他们寻找自己心中的正义,不过他们未明了,这世界的正义由我们决定。”
崔博年方二十有八,身材魁梧,八字眉下是一双杏眼,威风凛凛。
高台两侧的阶梯盘绕着台体而上,中央有一浅沟,沟内的垂直墙壁作为“高表”。
武文放走到崔博身旁,托腮思考道:“有一位贼人似乎未凝视天际。”
“哦?他注视着什么?”
崔博立刻将视线重新投向台下。
“他注视着,地上的我们。”
武文放边说,边指向台下的一个贼人。
一名未彻底死亡的少年跪在地上,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散落,皮肤被太阳晒得又黑又光,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生气,仿佛猛鹫的眼神。
少年的左肩、右腿和侧腹分别插着一把剑,鲜血缓缓流出。
崔博将手抬起,十把剑在身旁静静悬浮,准备迎接下一步行动。
十把剑只是他极限中的一部分,他的剑心灵御技能允许他掌控一百零九把剑。
崔博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借助炁的力量,他的感知、视觉和意识将少年彻底剖析。
“安江术?难怪伤口血流缓慢,我原以为早就失血过多死了,小杨,这贼人叫什么名字?追捕他付出多大代价?”
“他叫高鹏宇,丙院和甲院的人碰巧在段云山脉东北拦截他,丙院损失不小,至于甲院……你的得意门生都没告诉你?”
“杨绍游一直是我养着的…什么?他没有好好学本门绝技,还接下贼狩令?”
“你可以去问他。”
崔博嘟哝了一声,内心感到有些烦躁,但脸上仍保持平静。
台下的高鹏宇咬紧牙关,只看到十把剑中的一把飞了出去。
剑离开后,崔博没有再关注,而是转向武文放,表露出一丝不满:“他们用大才用小,我大弟子竟然参与捕捉这贼人,甲院首席竟然允许!他们怎么不知好歹。”
崔博的话中含有双关之意,指责杨绍游和乙院首席武文放两人。
这些珍贵的秘笈,都属于武文放的“私房财”,是他多年来从各个国家搜集来的,尤其是那本《懂王炼成术》,更是他从太藏仙乡窃取的。
为了保险起见,武文放私自将它们藏在隋山竹林中,现在事情闹大了,他不得不动用隋山的资源来处理这个麻烦。
“他们都是我的得意门生,为了你隋山派,这点代价算不了什么。”武文放淡然回应,脸上毫无波澜。
崔博观察了武文放片刻,发现应该有的生气都没有出现。
“生气”,武文放本该表现出的情绪,
而“痛苦”的贼人则发出哀嚎,让崔博感到奇怪,真是奇怪!
崔博再次审视台下的高鹏宇,片刻后,那贼人几乎浑身上下都和血人一样。
然而高鹏宇屹立不倒,甚至他的影子也坚韧无比,毫不示弱。
崔博唯一释放的一把名叫“罗铰”的剑,专长不在于杀戮,而在于折磨。
罗铰剑几乎乱刺着高鹏宇,剑锋如鹫喙,仿佛狂犬一般进攻。
尽管高鹏宇的牙齿发出“咯吱”声,但他仍然忍受剧痛,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随后,罗铰剑在高鹏宇的胸腹处划开了伤口,鲜血涌出,但高鹏宇依旧坚韧不拔,不给山长崔博看笑话的机会。
崔博和高鹏宇对视,前者不屑一顾,后者充满自尊。
在这种心理对抗中,罗铰剑依然在对高鹏宇进行折磨,割破了他的血肉,即便高鹏宇使用了“安江之术”来减缓损伤,但最终无法逃脱死亡的宿命。
在太阳升起和月亮升起之间,一个蒙先之境的小角色终将面临死亡。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名佩戴着丁字腰牌的弟子急忙赶来,没有看向奄奄一息的高鹏宇,径直登上高台。
这名丁院弟子向武文放和崔博行了礼,轻声汇报:“丁、丙两院接到了捉拿贼人的任务,两天前在齐徐两国边境截获了一个贼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一